不知为何,那沉寂无波眼神莫名让他有些胆寒,竟生生立在原地没有挪步。
“敕令太上须弥万岁功德恒长符,应该放在何处?”
周蛟忍气吞声地消了怒火,眼下他是一个人,颜浣月还有个裴暄之可以帮她在外人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他想起了以往母亲教导他遇强则避,趁机奇袭的道理,觉得自己不可以在这势单力薄的时候跟她硬刚。
这么想着,一股自有城府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嘿,颜浣月,小爷我这可不是怕你,这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是蜇伏以待,胸怀韬略。
小爷我今天还能多学多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博闻强识,才不是怕弄不过你们两个欺压良善同门的凶恶之人。
“嗯……嗯……颜师姐,你方才说敕令太弥什么来着?”
不知自己已成了凶恶之人的裴暄之确实未曾忘记那夜的不堪。
他时常会不经意地想起她那双平静的眼眸,那么冷静地俯视着濒临崩溃的他,到他的梦里折磨他。
最隐秘不可见人的事被她洞悉,他在她脚下挣扎、痛苦,甚至讨好。
她却始终静静地俯视着他散香不成的凌乱不堪,像看着一个可怜的病人……
他还不太能面对颜浣月,只沉默着收拾好颜料步下阶梯,远远地告了辞,而后路过一幅幅绚烂的壁画踱了出去。
见他低眉敛目趁机离去,提个篮子都有些弱不堪胜的模样,周蛟不免又同情起他来。
他同颜浣月如今话都不说,二人眼神疏淡,一点儿也不腻乎,这么不熟,肯定还互相不怎么喜欢,不是一伙的。
有颜浣月这么个凶残的道侣,这暄之老弟的未来只怕多半要糟。
誊画下太徽阵法之后,正巧慕华戈带着李籍赶了过来,见到他们俩先到这里,不免心中惊讶。
李籍想,果然,还是这些个成天到处乱蹿着找地方睡觉的更熟悉周边的一切。
颜浣月与周蛟同他们告了辞,一同往试炼场赶去。
整个天衍宗能找到煞的,不是天碑,就是试炼场的梅花法坛了。
天碑每个人进去只能看见自己境界所见的东西,要二人一队行事,便是得进梅花法坛。
果然,到了试炼场,韩霜缨正守着已开启的梅花法坛。
他们先找了处地方对了对个人身上所带的符篆,将不够的补齐,这才带着太徽阵的图录让韩霜缨看了一眼。
韩霜缨并未惊讶于他二人是最先到者,只是说道:“秘境内之事皆为我宗前辈所见真实之事,景与人为清煞二气所演化,其中耳后有“甲”的甲字煞少了三个,意味着有至少有三个队伍是找不到甲字煞的。”
周蛟问道:“抢的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