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此时犯了心病,闷痛的心口将她又唤了回来。
她到底没心情搭理旁人,再好看的人她此时也懒得搭话,只按着腕上穴位自顾自地收回了目光。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她猛地转过头再次看向来人。
裴暄之!
怎么是他!
他不是病养天衍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地天堑之下?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边不远处,轻轻一抬脚,一张矮椅自他衣摆翻飞间稳稳地放置在了雪地上。
他拢着斗篷坐在矮椅上,吐着薄薄的白气,像是这才发现了她一般,向她微微颔了颔首。
谭归荑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像是见了鬼一般。
下一刻,谭归荑亲眼看着他拂开斗篷,露出了颜浣月沾着血的脸。
谭归荑见此情景心口猛地又是一惊。
她只听人说颜浣月破阵后几近濒死,她也认为凭借颜浣月的修为,哪怕破了无上天宫境,就算当场未死,也注定要身死道消。
况且她听说颜浣月被安置在积雪峰上,好好的,也不会轻易到这里来。
在她看来,颜浣月出现在这里,这很显然就是这魅妖见颜浣月死了一时接受不了,把颜浣月的尸首偷来抱在怀中到处乱晃。
他一个本该在天衍宗养病的人这会儿鬼气森森地出现在这里,抱着将死之人大雪之中到处乱晃不说,说歇他还真就搬出个椅子歇下来了。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薛景年才说要偷偷去看她,也不知道一会儿薛景年到了积雪峰之后见尸首不见了之后,会不会来跟他抢尸首。
再看那颜浣月,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
呵……活该……
“谭道友,没事吧?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谭归荑突然回过神来,看着从裴暄之怀中坐起身的颜浣月,讶异地眨了眨眼。
她方才在想什么来着?
对了,这颜浣月怎么没死?而且气色看起来比她夫君好很多。
也是了,颜浣月的夫君是个病秧子,病怏怏的,苍白清瘦,风吹一下就要倒的样子。
纸糊的病秧子都能抱着她到处晃悠,这颜浣月到底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