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芳只在心里匆匆掠过,陈蕴很快收回注意力翻看起父母带来的东西。
亲情早在口水吐到脸上那一刻就不复存在,当这个人不存在就已经是最后的态度。
陈蕴从布兜子里翻出几双棉鞋,拿在手里仔细摩挲。
“不知道这棉鞋冬天穿不穿得上?”
厚实千层底上特意选了耐脏的暗红格子棉布,细密针脚不知道徐翠华熬了多少个晚上。
“肯定能穿上。”高明坐回桌前,递了杯水给陈蕴:“去年最冷那两个月山上都下雪了。”
“这是给你的吧?”
其中两双明显是男款,其中有一双鞋底子上还有灰尘,应该试穿过。
高明憨笑点头。
“这一趟花了多少钱?”
虽然高明只字没提,但又是换瓦片又是买眼镜的,少了钱票和人情哪样都办不下来。
砖瓦得有特许证才能买,而且陈蕴没想到高明那么细心,连眼镜都帮着陈树换了新的。
那眼镜原身离开家前就已经断了条眼镜腿,一晃都已经两年了。
“多亏队里兄弟们帮忙。”高明长长舒出口气,身体往椅背缓缓靠去:“到时候得请他们好好搓一顿还这个人情。”
“借了多少钱?我这就取出来你明天去把账还了。”
余光扫过陈蕴脸见她神色认真地从包里往外拿钱,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浑身酸软,整个人懒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
有间遮风挡雨的房子,丈夫发了工资全部上交,妻子数钱计划着生活费和人情往来。
琐碎但令人放松……
“陈蕴。”高明忽然开口。
陈蕴不明所以转头,手上掰了块散发酸甜气味的黄米糕送进嘴里。
“我申请跟陈蕴同志结婚,请陈同志批准。”
陈蕴脑子里轰一声炸开,嘴巴忘记了咀嚼,只是傻愣愣地看着。
高明坐直身体,双手老实地放在膝盖上,一脸认真:“如果陈同志拒绝,那我就明年再申请,每年打一次报告,总有一年会通过。”
第一次表现出好感就被拒绝过,高明早已做好了结婚也要被拒绝几次的准备。
“罗叔叔给你带了糖,说你最喜欢泰城的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