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些虚弱,带着失血后的无力感,但精神异常清明。
他自身恢复力本就强悍,再被这样用心地上药,伤口估计好了七八成。
西里尔侧过头,看到洛伦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膝上摊开着一本《星域政务疏》,目光却有些失神地盯着窗外的暮色。
他微微扯了下被子。
洛伦立刻转过头,放下书倾身过来:“醒了?”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西里尔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担忧,心头微动。
他缓缓开口,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沙哑:“比之前好多了。殿下一直在这里?”
“嗯,”洛伦应了一声,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你昏迷了大半天。医生来看过,说没伤到根本,但失血不少,需要静养。”
他的指尖微凉,触在皮肤上很舒服。
西里尔微微眯了下眼,像一只被顺毛的猫。
他沉默了片刻,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然后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洛伦脸上。
他一头柔软的栗色短发,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刘海之下,是西里尔看惯了的那双桃花眼,眼尾的弧度纤长优美,含着几分缱绻的意味。
这会儿,他琥珀色眼眸专注地凝视着西里尔,其中流转着清晰无比的关切。
“殿下。。。。。。又在我身上用了不少药。”他说的很轻,只觉得内心像被一汪温暖的春泉洗涤过。
洛伦自然地捋了下西里尔垂落的长发,不在意地说:“你们雌虫,总是仗着身躯强横,就不把伤痛当一回事。照我说,这实在不算什么好习惯。”
西里尔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没有争辩,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室内又安静下来,暮色渐沉。
他们离得很近,肩臂几乎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温热的体温。
在这片无声的静谧里,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温暖,将他们轻柔地包裹其中。
西里尔甚至能嗅到洛伦身上淡淡的雪后松香,这股气息像羽毛般撩过他的心尖,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悄然滋生,在他心底轻轻搔刮起来。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殿下,我昏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了什么。”
洛伦一脸迷糊:“我说了什么?”
西里尔望向洛伦,眼眸中悄然沉淀着比夜色更深沉的墨:“你说……‘怎么还不醒?’”
他微微停了停,声音更沙哑低沉:“现在,我醒了。”
“嗯?”洛伦有点跟不上节奏。
西里尔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殿下,我在想。。。。。。。”
“什么?”洛伦凑近了些。
呼吸间的气息流转,抚过西里尔脸颊,雪松香味清新、沁入心脾。
“你答应我的承诺。。。。。。”西里尔带着些执拗:“。。。。。。该兑现了。”
这话一出口,洛伦反应了一瞬,才想起这承诺是什么。
他眉头微蹙,高耸鼻梁在一侧脸颊投下阴影:“伤还没好,说这个做什么?”
话虽是拒绝,手却自然地伸出,替西里尔掖一下被角:“好好休息。”
西里尔撑起身,这个动作牵动了背后的伤,他轻轻“嘶”了下,依旧固执地看着洛伦:“你答应过,若能顺利解决波旁家族,我仍旧做你的雌奴。”
洛伦有点愣,琥珀眼眸中闪过一丝怔忡和不解。
好一会儿,他低声问:“雌奴,是最底层的身份,意味着你会失去自由,把性命都交出去。。。。。。”
“你为何。。。。。。”
“因为,殿下的雌奴,是独一无二的。”西里尔迎着他的目光:“占据这个身份,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留在你身份。当你有危险时,我可以像今天一样,守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