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刚被公安们死死摁着,但也快速说:“不能,能吃的是槐树皮。”
陈棉棉更快:“它明明是苦的,你却说它……”
许大刚比嘴快:“是苦的又怎样,人饿极了有毒的都照样吃。”
陈棉棉冲到他面前:“你撒谎,树皮明明是甜的。”
许大刚嘴更快:“是苦的,树皮分明是苦的。”
他直觉陈棉棉是在诈他,所以他故意反着,他认为那是正确答应。
她再凑近,手指他的鼻子:“你放屁,榆树皮明明是甜的。”
许大刚呲牙:“我尝过,我确定是苦的。”
他自认赢了:“陈棉棉你竟然认为树皮是甜的,你家才是地主吧。”
他以为她会否认,还要辩,还在想怎么污蔑她,结果陈棉棉一摊手:“我问完了。”
墙外的赵凌成也是懵的,他也不知道陈棉棉为什么不辩了。
他搞不懂,一帮红小兵也齐齐张着嘴。
但小柳一把逮起许大刚,却说:“你不是泉城人。”
小李也说:“你是外来户,河南人吧,在那边什么成分?”
另一个公安说:“肯定不穷,河南饥荒比咱还严重,吃过苦槐,而他们兄弟活的那么齐全,绝对是有粮的人家!”
红小兵们看的一愣一愣的,但还得公安来解释:“咱泉城遍地都是老榆树,就是为了饥荒种的,剥了皮要先发酵,然后搭配荞糠和观音土,吃起来有股甜味儿,有些人忍不住就会多吃,吃多了就会胀死,这些他全都不知道。”
又说:“看看书你们就知道了,42年的河南才吃松槐,就是老蒋水淹那一年。”
1942年的河南可饿光了一茬人,掐指一算许大刚恰好出生。
红小兵们齐看许大刚,也可算明白了,这还真可能是个地主狗崽子。
而且是从饿殍满地的河南逃过来的,那得是大地主吧?
马继业兄弟也终于能诉苦了:“他睡大了我姐的肚子,他是个臭流氓啊!”
吴菁菁也说:“地主狗崽子,敢篡我们民兵的位,打死你!”
她只是嘴两句,但红小兵是真打。
一帮孩子冲上去就是拳打脚踢,边踢边骂:“臭地主,敢骗我们!”
边打还要边吼:“地主狗崽子,尝尝你农民爷爷的铁拳吧,大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