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点认清林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或许她就能早点察觉到家人的困境。
她省吃俭用,往黑水屯寄的物资,也是通过林超海的关系,现在想来,东西只怕一样都没寄出去。
全被他昧下了!
夜里,护士熄了灯,乔清清却根本睡不着。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偷藏的两针止痛药全扎入身体,随后穿上衣服,戴上帽子,悄悄离开医院。
从婆婆口中,她得知今天是林超海新厂开业的日子。
以乔清清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林超海很爱面子,今天的开业宴必定喝多。
她喘着气回到家,从牛奶箱背后找到存放的钥匙,轻轻打开了房门。
这套房是三年前新装的,公公婆婆没过来住,林宣也在外地上班,平时只有她和林超海在。
卧室传来的呼噜声震天响,乔清清心中稍定,悄悄打开卧室门,确定只有林超海在床上呼呼大睡,便径直走向厨房。
乔清清看过一条新闻,一个女子为了从禽兽丈夫的魔爪下救出女儿,选择烧了一大锅的糖水,趁着男人熟睡泼在他身上。
滚烫的糖水将男人全身烫伤,又因为糖水粘稠,具有高渗透性,即使进了医院也不能清理干净,最终全身感染,死的很痛苦。
乔清清看着锅里滚动的糖水,眼中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
她戴上防烫手套,伸手端锅。
可下一秒,一股疼痛从胸肺部袭来,乔清清哇的一声吐出大量的血。
止痛针的效果也随之失效,她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
衣服上,地上,全是她吐的血,全身发颤,身体打摆子似的痉挛,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别说端起锅把滚热的糖水泼在林超海身上,就是站起来也办不到了。
明明就差一点了!
强烈的不甘令乔清清的心脏也跟着绞痛,她咬破了苍白的嘴唇,眼睛怨毒地透过窗户看向天空。
她恨苍天无眼!
凭什么?
她父母兄长都是再善良不过的好人,凭什么就要蒙受冤屈下放?
明明只要活下来,撑到几年后回城,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一切苦尽甘来,可偏偏却死在了雪灾。
明明她马上就可以拉上林超海同归于尽,偏偏最后一刻她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