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卷过,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愈发浓烈。
三人不顾阻拦在前面的盘根错节的枝叶,踏着覆盖厚苔藓与腐叶的地面,坚定不移地往森林深处走去。
“来了。”谢玄枵不由自主地回应。
他白皙的后颈绷出僵硬的弧度,走起来整个人像生锈发条驱动的木偶,每一步都牵扯出骨骼滞涩的咯响。
意识在混沌中沉浮,谢玄枵浑身的异能已经不听使唤。
不对劲,怎么都不对劲。
幻象,控术,还是毒素?
他用残存意志驱使自己取出符纸,指甲在掌心挠出月牙状血痕,血珠顺着手指落到纸面,符文亮起,蓝紫色雷电在身上流窜,他在激灵中抓住三秒清明。
醒来。
我得醒过来。
“主人醒醒,呜呜呜,饿了,想吃。”
“谢玄枵,醒醒。”
断长河。
该隐。
对了,疾风豹那么大一只异兽,断长河怎么可能不嚷嚷。
该隐,队伍里还有该隐,总共是五个人。
仿佛打碎了什么界限,断长河焦急的呼唤和该隐清冽的声音逐渐重合增大,眼前的画面如泡沫般消散,谢玄枵停下了步伐,睫毛微颤。
该隐原本拉着谢玄枵的手臂阻止他继续向前,持续呼唤的声音比平时急促三分,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直到谢玄枵彻底睁开眼睛,整个智械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谢玄枵难得看到该隐脸上出现别的神色,正想调笑两句调节气氛,自己的头皮却突然传来刺痛,正是断长河见他久久不回应,用上了物理手段。
谢玄枵发根被扯得生疼,忍不住制止道:“停停停,别扯了,疼。”
断长河应声立马松开了无辜的头发,号丧般的哭声也瞬间止住了,平静地补充道:“饿饿,饭饭。”
该隐却以为谢玄枵刚才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松开了手,充满歉意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心急。”
谢玄枵被这一大一小反差十足的待遇整不会了,揉了揉眉心,想捋清楚发生了什么:“剩下三个人呢?”
该隐指了指远处一颗几人抱的大树:“先都捆在树上了。”
树冠交织,漏下的光斑寥寥,没有鸟鸣,只有树皮脱落时簌簌的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