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有他一人,空荡荡的。
他被掺着日光的白昼光晃地快速眨了眨眼睛,缓缓坐起,转头看向营帐内的另一个人影。
楼轻霜已经漱洗完毕,玉冠束发,身着苍北这边冬春惯穿的绒边长袍,一手扶着袖,一手磨着墨。
他面前摆放着笔墨纸砚————不知是何时拿进来的。
听见沈持意起身的动静,楼轻霜抬头。
青年昨日沐浴后便一直散着头发,浓密乌发披落两肩,同身后的天光一道,勾勒着那张风华无双的脸。
昨日轻甲纵马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此刻朦胧昼光下安然卧榻的仙神。
楼轻霜研墨之举微顿。
沈持意已翻身下榻,就这么散着发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
楼轻霜问:“陛下上战场时,可有戴面具?”
沈持意:“?”
看样子是没有的。
楼轻霜眸光微沉。
他的陛下素日里总是面带笑意,唯有起了杀心之时,这些洒脱风流尽
皆会被肃杀之气所替。
那是唯有死敌才能看到的片刻。
他自然是瞧不见了。可他瞧不见,便也不想让别人也瞧见。
他说:“倘若下一回陛下还需亲身征战,臣要给陛下打造一张面具。”
沈持意眉头一皱。
楼轻霜稍一思索,轻易为自己的私心想了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陛下却歪头挑眉道:“下次?开战这种事情别有下次了吧!”
楼大人顿时忘了所有说辞。
沈持意又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