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想了下指了指最里面的玻璃柜台,“那还有剩下一个四英寸的生日蛋糕,你要的话我便宜给你。”
“多少?”
“原价一九九,给你打八折,你给一五九就行了。”
程澈一听这个价钱,心中大叫,怎么不去抢?七年后的物价这么夸张吗?
“便宜点?”
“一口价。”
程澈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余额,心一横还是付款了。
要不是时间紧,他今天绝对要把这个价磨下来。
程澈打量着手中的冰淇淋奶油蛋糕,安慰自己买都买了,他对学校人生地不熟,能找到一家面包店就不错了,再耽误会万一郁松走了怎么办。
再说,如果能花个蛋糕钱稍微改善下郁松对儿子的印象,也挺值的。
程澈提着蛋糕赶到值日区时,郁松还在。
矮坡下的路灯已经亮起,暖色调的灯光柔和了他周身冷漠的气质,他依旧低头看书,时不时拿草稿算着什么,眉眼专注,五官气质出众,只是带着不易接近的孤僻。
“郁松。”
程澈走到他面前轻声喊道。
郁松手中紧握的笔停了停,但只是一瞬,甚至都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手中的稿纸继续算题。
程澈将打好的腹稿说出:“刚才的事情是云清不对,你别往心里去,这是他让我给你买的蛋糕,赔你的晚餐。”
郁松没理他,只是继续计算公式。
“郁松?”
程澈以为郁松没听清,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托词,他音色轻缓,说话温柔又好听,那几句话像天鹅羽毛般飘进郁松心里。
但实际上郁松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就是想让程澈多说两遍。等他意识到自己荒谬的想法后,立刻止住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念头。
在程澈重复第三遍时,郁松放下笔,眼皮轻抬,回答说:“我不需要他的道歉。”
程澈是一周前转来他们学校的,据说是因为骚扰同学加同性恋被排挤,但是一转来这个学校,就被知道了同性恋的事情,而且听同学议论,似乎刚来就喜欢上了蔺云清。
郁松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对蔺云清更没什么好印象,对喜欢蔺云清的他更是差上加差。
况且以他和蔺云清的关系,他宁愿相信蔺云清出门被车撞了,被雷劈了,被火烧了,也不相信蔺云清会和他道歉。
这种一眼假的拙劣谎言,却偏偏从程澈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真切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