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撇开头,仿佛不愿让自己此刻的狼狈和失败展露在应知聿与厉玺面前。
周慎一个字都不肯说。
厉家也不会私下搞什么大刑伺候,要审也是把所有调查证据移交公安,让有执法权限的公安来审。
而应知聿开口询问前,也早已预料到对方什么都不会说。
他问周慎,却又不是在问周慎。
或许,他只是在为上辈子倒霉的自己与阴差阳错的天意问的这个问题。
谁都没有料到应知聿会死。
应知聿在绑匪带他从一个藏匿点转移到第二个时,他就确定了厉玺选择了他。
厉玺要保他。
无论上辈子他对厉玺抱着的感情是什么,在能力上应知聿绝对信任厉玺。
所以从那一刻起,应知聿就没想过自己会死。
不仅他没有想过,厉玺一定也没有,就连绑匪都没有想到应知聿最后居然死了。
因为一根断指引发的破伤风,死在被救出来后的冰冷ICU里。
而上辈子生命最后那四十八小时,应知聿与厉玺之间只有他闭眼前,厉玺沙哑唤出的他的名字……
应知聿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一只温暖的手掌同时覆上了他的手背。
应知聿一怔,仿佛回魂般,从纷乱的记忆中回神,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厉玺握着应知聿的手背,掌心温暖,有力的五指却又收得格外紧。
好似怕手中抓着的人,下一秒就自己跑掉消失。
又像是在给应知聿传递自己的力量。
“如果需要我回避,我可以先走,他们也是。”
厉玺口中的“他们”,是如今房门内外守着的保镖们。
应知聿从厉玺的眼中看到了全然的关心与信任。
他明明可以开口追问应知聿关于“绑架地点”的事。
不止绑架地点,上辈子周慎在厉家工作了超过三十年,厉家都没有把这个隐藏在自己家族的“反信息素”极端分子找出来,就足够证明周慎藏得有多深多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