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人理会。
监舍天花板上的风扇在吱悠悠地转,陆砚雪无端感到一阵局促,程阎正低头写些什么,窗缝里飞进来几只蚊子,在监狱里漫无目的地飞,下一秒便被扇叶绞死。
有点不放心,陆砚雪摸了摸自己后颈,确保证明自己清白的阻隔贴还在,又谨慎开口:“彭先生,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有……”
“闭嘴。”
上铺突然传来一声呵斥,陆砚雪倏然噎住了嗓子,眼睛不眨,呆滞地看着程阎。
他从昨晚起就在认真写东西,一张接一张纸从上铺扔下,看样子似乎永远对自己的计划不满意。
据说他前天接了一项“任务”,隔壁四监的犯人意图越狱,给了他不少好处,让他帮忙设计方案。
他什么客套话都没问,压根儿不关心彭庭献刚回这个“家”,满脑子沉浸在完善自己的计划里。
“彭先生,我知道你还惦记我说错话那件事,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陆砚雪又很没眼力见地试图破冰,自顾自道:“我不该提那个名字,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彭庭献被吵得皱起眉,陆砚雪这两天绝对被外面那个红毛玩得狠,身上似有若无的荔枝香满屋子飘,熏得他鼻头难受。
他刚刚脱离易感期,嗅觉比屋里这两个人敏感得多。
陆砚雪仿佛愈挫愈勇:“你昨晚见到裴警官了吗?彭先生,听人说他被带去第八监区了。”
“他是不是和何警官起冲突了。”
“可以理理我吗,彭先生。”
磨着牙齿发出一声“嘶”,彭庭献面色极度不耐,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在这种小事上失了仪态,但陆砚雪却只惊喜于他作出反应,进一步追问:
“他昨晚回七监了对吗?彭先生,拜托,你能不能帮我想想他身上有没有伤口,或者什么特殊气味?他有告诉你第八监区长什么样子吗?你可以和我说说话吗?”
彭庭献脑海中浮现昨晚裴周驭的身体,他确实瘦得不成人样,胸肌和腹部都陷下去,还有那些刺鼻难闻的化学药液。
什么检验舱、脑波扫描……听上去就不寒而栗。
但关他什么事?
彭庭献最后的画面停留在那张镜子,他的回忆在这里断片,脸色也肉眼可见地臭了一个度。
“不知道。”
陆砚雪不死心,眉头一刹那皱紧:“真的吗?彭先生,求你不要骗我。”
彭庭献直觉他话中有话,瞥了眼他从一开始就焦急难忍的神情,反问:“你认为他身上应该有什么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