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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们是怎么学习的学习过程论（第1页）

三、人们是怎么学习的——学习过程论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学习，但是我们是如何学习的呢?前面我们在讲述加涅思想基础时提到，在巴甫洛夫眼中，我们学习的就是刺激与反应的联结，通过让食物与铃声不断地出现，狗能“学会”对铃声反应。在学习的过程中，学习者能把一个现成的反应与一个新的刺激或是“信号”建立联系。就像前面提到过的，在我们生活中也确实存在这样的“学习”，例如当小孩与小动物接近时，常出现一种厌恶的刺激，如此反复几次后，小孩就会对动物感到恐惧了。这说明小孩学会了恐怖声音与小动物之间的联结。

而斯金纳眼中的学习就是“强化”的结果，在具体的情境中，一旦学习者自发地做出某种行为，就给予强化，学习者在“情境”中做出这种行为的概率就会提高。信息加工论者眼中人的学习就是人对外部或是内部的信息进行加工的过程。建构主义眼中的学习就是以已有的经验为基础通过与外界的相互作用来获取、建构新知识的过程。

那么加涅眼中的学习是怎样的呢?其实在关于人是怎么学习的这个问题上，加涅吸收了信息加工论者对于学习的论述，学习就是人对内外信息进行加工的过程。但是人是如何完成加工的呢?加涅通过自己的研究，揭开了行为主义心理学家一直未曾触碰的“暗箱”。这一部分，我们将讲述加涅关于学习过程的思想。

1。信息加工模式

前面我们在讲加涅的思想基础时，曾经提到过信息加工理论的信息加工一般结构图，以及记忆加工的信息加工模式。其实，加涅在关于学习过程的理论中所采用的信息加工模式也与此极为相似。

信息在感觉登记器处基本上可以完整的被登记下来，但是只能停留很短的时间，视觉信息一般可以保存300毫秒，听觉信息稍微长一些，可以达到4秒左右。

然后这些信息要么进入短时记忆系统，要么就消退了。一般说来短时记忆中的信息存储时间也相当短，只是比感觉登记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大约20～30秒，在这里如果信息没有被注意，那么则会很快消失，不会再对神经系统产生影响。只有被知觉到了的信息才会持续稍长的时间并进入短时记忆。

在短时记忆中，信息停留的时间也不长，差不多约20秒，并且短时记忆的容量也很小。据研究，对于孤立的词来说，一般为5～9个。一旦容量过大，新信息进入，就会将原有的部分信息挤走。就像我们的手机号码，现在一般是11位，我们常常会发现仅仅读一遍很难记住，一般我们会复述几遍。由此可见，复述有助于信息的保持。

接下来，经过复述的信息离开短时记忆进入长时记忆，信息在这个过程中将发生重要的转变，即编码。编码实际上是借用了计算机中的术语，在这里其实就是指对信息的组织。在长时记忆中的信息不再是简单的罗列在一起，而是通过各种形式将其有意义的组织在一起。就比如说我们之前提到过的图式，或是命题网络等。一般认为，长时记忆是一个信息贮存库，其没有容量的限制，而且经过编码的信息具有永久性。但是，为什么有时候以前掌握的信息我们无法回忆起来呢?心理学家们认为可能是因为“提取”信息的过程中遭遇了障碍，比如说没有合适的线索，或是由于新旧知识的相互干扰等。

贮存在长时记忆中的信息，当我们需要它时，则需经过“提取”。这里的提取有两种路径。一种是直接从长时记忆中提取，直接进入反应生成器，从而产生反应。比如说，当学习者被问及“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原是什么高原?”时，学习者将直接进入长时记忆中搜索，如果曾经获得过这种言语信息，则会很快做出反应。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路径，那就是，从长时记忆中提取的信息暂时不进入反应生成器，其要先进入短时记忆中，与新获得的信息相互作用后，才能进行反应。①这常常出现在新信息的获得中需要与已有信息进行重新整合的情况下。比如说在学习求三角形的面积这样一个新的智慧技能的时候，学习者就需先从长时记忆中搜索关于如何识别三角形、如何识别边、如何作三角形的高这些下位的信息提取出来，与新获得的信息进行重新组合。

完成提取之后，信息加工模式的下一步就是进入反应发生器。在反应发生器中会决定反应的形式，是以言语的形式还是动作的形式对外界反应。之后进入效应器，这时对外界的反应就变成了可以观察到的行为。比如说学习者回答“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原是青藏高原”或是学习者求出了所给三角形的面积为20平方厘米。

最后则是环境的反馈。就像学生回答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原是青藏高原时，外界需要给予其一个反馈，即学生的回答是正确的。对于求出三角形面积的学生也是，其需要清楚所求出的数字是否正确。这就是整个学习的过程，似乎是一个封闭的回路，由外部环境的刺激开始，经过内部一系列的变化，最后又回到环境。信息流在环境与学习者之间不断地进行着相互作用，这就是学习的整个过程。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看到，信息加工模型图的上面还有两个方框我们没有提及，那就是预期与执行控制。其实这两种在这个信息加工中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它几乎贯穿于整个信息加工的始末。

首先我们来讲“预期”。其实这里的预期说得简单点就是学习者为达到学习目标的动机。正是学习者具有学习的目标，才会使他们排除一些无关信息，而只对与到达目标相关的信息进行编码，进行反应。所以我们常常提倡在教学之前，应该首先要告诉学生本节课的学习目标。而且在我们的教学设计中，必须要进行教学目标分析。另外告知目标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它能使后期的反馈发挥作用。只有当学生知道学习目标、对自己的学习有所期望时，反馈才是有效的，因为此时它能给予学生的期望以肯定。

而“执行控制”，实际上就相当于我们之前提到过的认知策略。在整个信息加工的过程中，执行控制过程实际上可能决定着感觉登记器中的哪些信息进入短时记忆、决定着短时记忆中哪些信息被复述、决定着长时记忆中的编码方式以及决定着如何提取信息等。总之，执行控制影响着这个学习过程，由此又可以反过来说明，认知策略的习得对于我们的学习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

至此，这个信息加工模式就已经叙述完毕。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讲这个信息的流程图呢?其实，正是基于这种信息加工的模式，加涅将学习的过程分为了八个阶段，见下文的论述。同时也正是基于学习的过程，形成了其教学过程理论。

2。学习过程

加涅由学习和记忆的信息加工模式推出学习的过程，以学习过程为基础，因此形成每一个阶段对应的教学事件。而关于教学事件的论述我们将在本章第四部分讲教学设计时详细论述，这里仅介绍学习过程的各个阶段。

上文中，我们提到了信息加工模型图，其实在那个封闭的回路中暗含着学习的阶段。

首先是注意阶段。学习者要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首先外界刺激必须能引起学生的注意，这样学习才有可能发生。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就意味着学习者的所有感观都朝向刺激源，并做好了接受刺激的反应。①就拿课堂教学来说，此时的学生注意力应该集中在教师身上，准备接受教师所给予的刺激，而不是头脑中还想着下课时玩耍的情景。总之，在这个阶段学习者处于一种“警觉”的状态，随时准备接受外部刺激。另外，我们知道刺激的突然变化也能引起人的注意。所以我们也常会发现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常常会用提高音量的方法来引起开小差的学生的注意。

接下来讲的是预期，上文已经讲过，预期就是学习动机。我们都知道学习是受动机推动的，不过动机有很多种类，比如说内部动机与外部动机。内部动机就是学习者出于对学习本身的好奇与兴趣而进行学习。而外部学习动机则是指向外部，比如说为了得到家长、老师的表扬，为了获得好成绩等。而这里所说的是关注诱因动机，即学生力图达到某种目的的动机。我们知道当我们明确了目的后，所有的行动则会指向这一目的，而且还会因为到达目的而获得某种满足，甚至还会获得成就感。所以加涅指出，可以通过告知学习目标的方法来帮助学生形成某种期望。比如说如果本节课的任务是学习圆的周长与面积，教学时教师就可以这样说：“我们今天要学习的主要任务就是给你一个圆，如何知道它的周长与面积”。

然后是提取到工作记忆。前面讲过学习的层级，新的知识和技能的学习需要以下位知识与技能的获得为基础。

所以当学习新的知识时，对于已经学习过的下位知识就需要将其从长时记忆中提取出来，以备学习新知识时使用。

接下来是选择性知觉。对于外界的刺激不可能全部进入短时记忆中，只有被学习者知觉到的信息才可能进入短时记忆进一步加工。那么如何才能帮助学习者知觉有用信息，过滤掉不重要的信息呢?其实，这就与外界刺激呈现的方式有一定关系。比如说教师在ppt或是黑板上呈现信息时一般会将重要内容标红，或是加上下画线，以示突出。总之，在这个阶段中尽可能地使学习者能够从所呈现的所有信息中捕捉到某些重要刺激，以供下一步的学习使用。

之后就是编码与贮存，也可以称为习得阶段。涉及对新获得的知觉编码后进入短时记忆，与已有的知识结合后，再进行进一步的编码加工转入到长时记忆中进行贮存。这是整个学习过程中最为核心和关键的部分。之前的过程都可以看做是准备阶段，之后的过程则可以看成是验证阶段，验证学习是否发生。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学习者需要外界给予指导。尤其是教师给予编码方式的指导。例如教师可以指导学生对所学知识进行组织归纳，形成知识网络图，或是通过言语指导，帮助学生自行编码等。

紧接着便是反应，其实可以看做是知识的输出过程。只有将已经获得的知识转化成可以观察的行为，我们才会说学习已经发生过了。一般通过作业的方式对学生的学习进行检验。当然也可以通过要求学生陈述某个事实检验言语信息的获得情况。总之，在反应阶段，就是使教师，尤其使学习者自身感到之前所定的学习目标已经达到：“我能够自己求出任意圆的周长和面积了。”

当然，对于学习者的反应应该有相应的反馈，其实这里就类似之前所提到的“强化”。学习者成功的做出了某种反应，教师的表扬，教师的点头微笑，这些会给予学生莫大的鼓励，同时达到目标的成就感也会使学习者更加喜欢学习，这就是反馈的作用。

最后是提示提取，实际上就是知识的概括化。就是学习者将特定情境中习得的知识和技能应用到其他的环境中去，用心理学的术语来说就是知识与技能的迁移。比如心理学家就曾经做过一个关于学习迁移的实验：他们把一群学生分成了三组，参加水中打靶活动。对第一组学生不加任何的指导；而第二组学生则教授给他们关于物理折射原理，他们知道光从陆地上射入水中会发生折射，目标不在眼睛所见的地方；第三组学生则学习得更多，他们除了知道折射原理之外，还知道水越深，目标实际所在的位置离眼睛所见的位置越远。第一次打靶时，靶在水深6英寸处，第二次在水深2英寸处。结果第二、第三组的成绩明显好于第一组。而第三组的成绩又好于第二组。①由此可见知识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迁移，学生将所学的物理知识应用到了实际的生活中。

至此，加涅思想中关于学习结果分类、学习层级与学习条件以及学习过程的理论就全部讲完了。下面一部分则是基于学习理论的教学论，其实加涅的教学论完全可以看成是学习理论在教学设计中的应用，对于指导教师的教学实践具有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