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处,三个工人正在往墙上钉板子,客厅空无一人,林奶奶和林梦之都不在,只有早上带回来的那只鹦鹉正跟他一样缩在沙发里睡觉。
少年眼皮耷拉着,无神地看着茶几脚下几寸地砖。
砰!砰!砰!工人抡着铁锤一锤一锤将钉子打进墙里,但钉子钉进去的却仿佛不是墙,而是乌珩的心脏,每一记重锤,都会让心脏里的血液骤然泵出,肌肉绷紧后又回收。
汗珠顺着乌珩鬓角下落,乌珩拿过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舌头还没品到水的滋味,整杯水就已经顺着喉咙生灌进了肚子里。
一茶壶水喝完后,乌珩喘着粗气,本就如墨黑的瞳孔扩散,他听着那些工人的低语声,紧跟着,闻到了鲜肉的气味,活的新鲜的,气味在工人的动作中逐渐放大到占据了乌珩的全世界。
乌珩甩甩脑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鹦鹉被他突然起来弄醒了,抬起头,它一望见乌珩,便振着翅膀在客厅上方盘旋,嘎嘎叫。
鸟叫得太诡异太声嘶力竭,林梦之被吵醒,一脸烦躁地走出房间。
“我草!”看见乌珩的状态,林梦之睡意跑光。
林梦之左脚绊右脚回到房间,扯出一张床单,照着从乌珩头顶包下去,把对方拖到房间门口,奋力丢了进去,锁上门。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林梦之耳朵贴在门板上,悄然松了口气。
砰!
门板被撞得一震。
林梦之咽了一口唾沫下去,往后退了一步。
乌珩被饥饿折磨得理智全无,五脏六腑都在嘶喊,他不知道撞了多少次门,不知疲惫,不知疼痛,直到耳边出现林梦之在门外的嚎啕大哭。
他那把刀算是白给对方了。乌珩心想。
鹦鹉放在林梦之家中,乌珩回家洗澡换衣服,林梦之红着眼睛送他到门口。
“再坚持坚持,到时候他们一定能研究出疫苗!”
乌珩累得说不出话,沿着楼道,拖沓着回到家中。
他不是悲观,他只是心知肚明,但凡降临在他头上的,只会是灾难,毫无希望的那种。
他洗了澡,换了衣服,手掌抹掉眼前镜子上的水雾,仅仅两天不到,少年本就血色浅淡的皮肤底下泛起一层霉青。
青色浮在皮下,抹不掉也揉不散。
回到房间,乌珩在床上躺下,他拿出手机给谢崇宜发微信,他没问对方在不在,而是直接把早上拍到的灯鱼视频给谢崇宜发了过去。
过了几分钟,谢崇宜便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