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贸易区的百姓都不愿触霉头,纷纷避让,后面的几个使者每两个抬着一口大箱子。
直至一处宽广的地界,使者挥手赶走原摊贩。
箱子重重落地,周围人又是畏惧又是厌恶又是好奇,全都离远了点观望。
确定上面铺着的都是一些比较正常的器具,场面逐渐轻松了点,一些人已经走近了几步。
待人聚集的变多,使者忽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只见他亲自走到最后一个铁箱旁,猛地一把打开。
这一个大动作把人吓得不轻。
不过很快,众人就发现里面不是武器,反而是一些字画。
这比看到武器还惊异,众所周知,乌戎对文墨毫不感兴趣。
使者不再卖关子,直接用刚啃完羊腿的手摊开画卷,随着油渍的手一抖,哗啦一下,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陡然难看无比。
那些画作里,有稚子被迫拿头颅酒杯朝乌戎首领敬酒,还有一副题名《斗鸡》,男子打扮成公鸡的样子,赤手空拳相搏,直至一方死亡。
“好看吗?”使者问。
容倦没有看仔细,单从冰山一角,也不难从周围人的面色中判断发生了什么。
历史都是血腥的,比如极其著名的X康之耻,兵败后连同太后在内等无数宗室子弟均被入画,白骨皑皑在纸上化为历史尘埃。
这也是他一定选择支持谢晏昼的原因。
谢晏昼未必是岳飞,但容承林一定是十个秦桧。
他日若乌戎推翻大梁,皇城可就变成了真炼狱,自己八成也要被炼成舍利子。
馆务从背景一角认出了地方,悲愤道:“是潼渊城。”
十年前,谢老将军猝然离世,朝廷让监军临时挂帅,导致军队连连败退,潼渊城沦陷。直至数年后,才被当时只有十几岁的谢晏昼领兵收回。
“乌戎有很多分支,这些惨案可和我们部落无关。近来乌戎统一,新王欲与大梁交好。”
使者说得是声情并茂,“潼渊还有不少流着我乌戎血脉的子嗣,大王想接走他们。”
“岂有此理!”侯申脸都气红了,嘴皮子直哆嗦。
使者一个眼神,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第二句话。
谁也不愿成为一场战争的导火索,那太过沉重。
乌戎使者很满意众人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前些日子战败的郁气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