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垂眸看着他,见着了他眼底逐渐褪去的疯狂之色。
“你在想什么?”他问。
楚九辩定定地仰头注视着他。
过了几息,他才粲然一笑:“吓着你了?”
见秦枭仍然用一种探究的视线打量自己,楚九辩唇角笑意更深。
他冰凉的手握住秦枭温热的手背,意味深长地说:“我们都一样,你能理解的。”
这一瞬,秦枭好似又回到了初九那日。
眼前这人从天而降,当时他掐着对方脆弱的脖颈,微微用力就能将其杀死。
那时楚九辩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腕,一丝恐惧都没有,还笑着说些怪话。
如今也是,他说的“一样”是指什么?
为什么他能理解?
秦枭松开托着他下巴的手,反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道:“秦烈,拿药来。”
秦朝阳当即走上前,从怀中拿了一瓶药递给秦枭,顺手还又给了他一条崭新干净的白色布条,应当是受伤惯了,留在身上备用的。
送完这些,他又隐入阴影中。
楚九辩垂眼,这才发现自己右手拇指到掌心的地方破了一条口子,皮肉外翻,半个手掌都被鲜血浸染,甚至就连秦枭的手背上也被他蹭上了大片的殷红。
他偏头看了眼桌案,上面果然有一根断成两截的笔杆。
秦枭往他伤口上撒了些药粉,一股灼烧感当即传遍整条手臂,楚九辩的手本能地发颤。
秦枭看向他的脸,倒是不见丝毫痛苦。
“没有我们仙界的笔好用。”楚九辩道。
秦枭轻嗤一声,熟练地帮他包扎好伤口。
“多谢。”楚九辩道。
秦枭“嗯”了一声,叫人又送了一只笔来,道:“左手能用吗?”
很多奏折都只是画个圈表示“已阅”,楚九辩颔首:“可以。”
看了看被包扎好的手,他又抬眼望向过道对面。
秦枭已经坐了回去,左手手背上的血渍都没擦一下,已经又投入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