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字句句皆是道理。医者父母心,你欠缺。”
另一个护士过来劝架,才平息风波,帮栀栀做检查,已开九指,忙去叫护工抬走。
邻床阿姨说:“这里的护士,就属那位顶坏了,让来检查要求她似的,爱搭不理,言语出壳,本来生孩子就够苦,还要受她的气。”又朝栀栀说:“要不是你这小姑子厉害,你有得罪受了。”栀栀只是默默流泪。
梁颖在家属等候区,等有两个多钟头,九利才匆匆赶至,坐过来问:“生好没?”
"生好会等在这里?"她闻到他身上香水味道,皱起眉头:“为啥不接我电话?”
“忙。”
“忙啥?”
“还能忙啥,总归各种应酬。”
“忙得电话也没空接?”她声音嘲讽:“梁九利,不要撒谎不打草稿。”
正说着,阿爸姆妈抵达,栀栀娘家人也大包小包到了,梁九利过去打招呼,丈人家对他一向极其满意,笑呵呵拍他手臂,表示祝贺。
晚上十一点钟,护士抱了婴儿出来,给他们过目,一个男孩,身体健康,长辈都夸赞和九利长得一模一样,梁颖看什么人都不像,和一只小猴子没区别。
她的任务结束,提前退场,走出医院,耳里还有婴儿哭的回声,却是手机响,接起听,竟是傅行简。
他似乎酒醉了,含糊问:“颖,颖,你在哪里?”
“在你的恶梦里。”
他听后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梁颖挂断,疯言疯语,懒得理会,打辆车回复兴中路,买了盒炒河粉,拎着上楼,却见傅行简倚门坐地,可惜那一身高定西装。
傅行简站起来,伸手要抱她,酒味浓重,她开门,先进去,他跟随在后,随手关门。
梁颖不理他,自顾洗手,盘腿坐沙发上,打开电视,光顾送栀栀去医院,饭也没吃,此刻饥肠辘辘。
她吃河粉时,傅行简要坐过来,她伸腿挡住他膝盖,说:“臭死了,不许靠近。”
傅行简摇摇晃晃往卫生间去,梁颖河粉吃一半时,他出来,坐到她身边,酒臭味没了,依旧不声不响,得承认他的酒品还可以。
梁颖斜目瞟他,他则盯着电视,安安静静地,她试探问:“河粉要吃吧?”
“不吃了,刷过牙齿了。”他答,感觉蛮清醒。
“我可爱吧?”她问。
他微笑点头:“可爱。”这又不清醒了。
她叹口气:“酒在肚里,事在心头,何必借酒消愁哩!”
“酒在肚里,事在心头。”他重复一遍说:“这句话出自《醒世恒言,蔡瑞虹忍辱报仇》。”
厉害呀。梁颖说:“醉酒倒醉出学问来了。”
“我对中国古代的四书五经、典籍、科农、文学、兵法、神怪都有涉猎。”他说:“相对经商而言,我更愿意做学者。”
梁颖想起谢瑛提过,傅行简只跟她谈兵法,不禁噗嗤笑了。
“笑什么?”他问。
梁颖不笑了:“你管不着。”
“你对我一点不友好。”他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