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怜悯?是指他这几个月来不计代价的强行续命?
我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却只牵动了干裂的唇瓣,带来一阵刺痛。
“祭司大人……也有失算的时候?”我声音沙哑,气若游丝,却努力将那份刚刚苏醒的桀骜,掺杂进话语里。
他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失算?”他俯下身,靠近我,冰冷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厉战天,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他的手指,顺着银锁的链条,缓缓滑下,最终停留在我的喉结上,微微收紧。
“我允许你活,你才能活。”
“我允许你拥有力量,你才能拥有。”
“哪怕这力量,是你自以为是的‘反抗’的资本。”
他的指尖用力,带来一阵轻微的窒息感。我被迫仰着头,与他对视,看着他眼中那片冰封的、却仿佛有黑色火焰在燃烧的深渊。
“你以为,凭你那点刚刚冒头的、连蝼蚁都不如的内力,就能挣脱这银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就能……摆脱我?”
我死死地盯着他,喉咙被扼住,发不出声音,只有胸膛因缺氧而剧烈起伏。丹田那点火种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不安地躁动起来,与银锁深处那股冰冷的掌控之力再次形成对抗。
银锁又开始发出细微的嗡鸣。
蓝云翎感受着指尖下银锁的异动,和我体内那微弱却顽固的抵抗力量,眼中的黑色火焰似乎燃烧得更旺了。
他忽然松开了扼住我喉咙的手。
但下一刻,他猛地低下头,冰凉的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狠狠覆上了我的嘴唇!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精纯、都要霸道的冰冷力量,如同决堤的冰河,通过这紧密相接的唇齿,蛮横地冲入我的体内!
这股力量,不再是为了续命或疏导,而是带着最直接的、摧毁般的意志,目标明确地,直扑我丹田那点刚刚复苏的火种!
“唔——!”
我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他的手死死按住。那冰冷的洪流所过之处,我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那点微弱内力,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溃散!连带着我的意识,也在这霸道力量的冲击下,再次变得模糊。
就在我以为那点火种即将被彻底扑灭的瞬间——
那冰冷的洪流,在触及到我丹田深处某个极其隐秘的角落时,竟像是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猛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