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将领,包括刚刚还慷慨激昂的赵莽,都瞬间噤声,垂下了头,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我端坐椅上,没有动。体内那三股力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流转的速度微微加快,一股冰冷的、带着戒备的意念自行升起。
蓝云翎缓步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身素白,纤尘不染,与这充斥着阳刚与杀伐之气的军务厅堂格格不入。他的目光先是淡淡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落在我端坐于主位的身影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双冰封的眸子里,没有怒意,也没有阻止,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在观摩一场早已预料到的戏剧般的平静。
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比任何呵斥都更令人窒息。
方才还因我的指令而稍显活泛的厅堂,此刻死寂得能听到烛火摇曳的轻微噼啪声。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起身,也没有移开视线。指尖在扶手上停下敲击,体内那力量循环运转不息,支撑着我与这股无形的威压对抗。
我们隔着大半个厅堂,无声地对峙着。
一个是被认定早已废黜、却诡异“复苏”并试图重掌权柄的旧主。
一个是实际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现任主宰。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良久,蓝云翎极轻地牵动了一下唇角。那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却让下方几个胆小的将领腿肚子发软。
“看来,”他开口,声音清冷,如同玉石相击,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厉督军‘病体’康复,精力……甚是旺盛。”
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
我看着他,缓缓开口,声音同样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边境告急,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职责?”蓝云翎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冰封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我以为,督军的‘职责’,这三年来,早已由他人代劳了。”
这话如同冰冷的鞭子,抽在在场每一个旧部的心上。他们的头垂得更低了。
我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体内那灼热的本源力量似乎被这话语引动,隐隐躁动起来。
“祭司大人说的是。”我强行压下那躁动,语气不变,“正因如此,如今边境有变,厉某更应尽责,以补前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