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镜子被打上一粒一粒的水珠,池却伸手随便地抹了一把,镜子里映出他的身体、一览无余的各种反应。
冷水刚让他冷静下来一些,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就响了。
池却下意识觉得这必定是那个堪称罪魁祸首的人发来的,理智叫他不要着急去看,短讯不会长脚跑掉,也不会自己跑到回收站里躺着,可是手已经伸出去,解锁了屏幕。
刚被他关在门外的那个人给他发一些没有营养的信息,池却一眼看完,都不用半秒,“啧”了一声,就把手机重新放回去了。
但手指被沐浴液沾透的时候,池却又把刚打好泡沫的手放在喷头下冲了冲,将手机拿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齐柏宜问他池樱在不在家的信息,那其中所代表的不言而喻。齐柏宜不在面前,也没有证据,杜撰很简单,撒这种谎十分容易。
池却在手机上打了像是邀请一般的真话。
我们要不要谈恋爱
门开了一个缝,没有关上,齐柏宜不需要有人给他开,往外一拉就打开了,屋子里家具的摆放位置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吊灯被打到亮度最低的一档,池却的围巾和外套在椅背上搭着,人不知道在哪。
齐柏宜关了门,往池却卧室里走,卧室的门关着,他就还是敲了两声,才转开门把手走进去。
池却穿着单薄的一件,旧得有些起球的黑色毛衣坐在床边,手上摆弄着一个方形盒子,齐柏宜的脸从门后一露出来,他就抬头看过去了。
然后很快又把头低下去。
“你敲门很上瘾吗,”池却垂着眼睛,“见到门就要敲?”
齐柏宜慢吞吞地走进来,说:“没有啊。”站到池却跟前,看清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只手机的包装盒,池却打开它,露出一部崭新的智能触屏机。
还没插电话卡,池却有些笨拙地把手机开机,看了几眼发现看不太明白,就把手机随手扔在床上,接着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齐柏宜。
池却表情透着拙劣的轻松,和齐柏宜说:“欠你的机票钱。”
齐柏宜接过来,感觉重量不对,打开看了一眼,一沓厚得明显的红纸币。他把信封叠回去,“多出来的算什么。”
池却没说话,坐回去摆弄他的手机。
又是这个鬼样子,齐柏宜看得实在鬼火冒,走过去把他的手机抽掉了。
“要么你跟我说说这多出来的钱是干什么用的,”齐柏宜居高临下,很有气势,“要么我把它们撕了,你选一个。”
手机和钱都是池樱给他的,池樱虽然人不在家,早在很久以前就和池却说过,等他高考结束就给他换一部只能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