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把手机还给齐柏宜,面部的肌肉有些僵硬,还保持着笑脸。
男歌手唱:加州旅馆有足够多的房间,一年四季任何时候,都可以住在这里。
有人翩翩起舞为回忆,有人翩翩起舞求忘却。
你可以随时结束,却永远无法摆脱。
歌唱完,程昇苦笑了下,说:“未免有点太应景了。”
齐柏宜想缓和气氛,便嘲讽他:“你还听得懂这么多英文呢。”
程昇翻他一个白眼,道:“废话,我四六级都是一次过的好不好,我六级分还刷到六百多。”
齐柏宜毫无起伏地夸他好厉害,程昇不想和他说话,问池却:“池老板,你六级刷到几分啊。”
他没有要炫耀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要知道。
池却抬手,把挡光板掰下来,看了眼用半个后脑勺对着他,但露出形状标志的耳朵。池却说:“我没刷。”
在医院里住的修养的那几天,他忘记一片,记起来一点,但记起来的都无足轻重。池却确实不在乎自己是谁,但齐柏宜是他的谁,他真的很想知道。
他不大在意地说:“我没上大学。”
越野穿过无颜色的风和荒芜的川野,载着一车的回忆在蜿蜒的省道上疾驰,驶向未知的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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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却开到靠近中牧场的一片沙土地,推开车门跳下来,斯尔木早就站在路边等着了,一眼看到他,大步走上前和他拥抱,手拍了两下池却的背:“楚阿克!”
他低声用哈语问他:“身体恢复了吗,不会还不记得我吧?”
池却笑了笑,其实对斯尔木,他有些印象,但不是现在的形象,而是小时候一起满山追狗的小屁孩子。他扬着眉毛说“没事”,然后又说了些什么,斯尔木就把目光放到了齐柏宜身上。
齐柏宜走过去跟他握手,用学到的哈语简单和他打了招呼。
斯尔木哈哈笑了声,说:“齐导,说得很好嘛。”
他的普通话没有池却标准,一听就是新疆人,齐柏宜一行几个人,性格都很开放,聊了两句就能在一块说笑了。
斯尔木带了几匹马和骆驼,池却帮着他们把行李绑在马背上,又扶齐柏宜坐上其中一匹高大健硕的。
齐柏宜虽然表现得排斥,但不算很明显,挣了两下便任由池却将他架上去了,反抗得十分具有象征性。
他现在是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池却了,池却微微抬着头。
“齐柏宜,”池却说,“你这副墨镜是不是太大了。”
齐柏宜哼了声,道:“你现在连我的墨镜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