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的这些,我了解的不够准确,他的意思是,等他想起来了,他想自己告诉你。”
“不过我能确定,他大概是从来没有放弃你,毕竟每次和我聊天,几乎每次都要和我提到‘齐柏宜’。”
“提了什么不重要,我觉得意思就是他很想你。”
一直喜欢你
“我可能在滑翔翼上是没什么天赋。”
池却语速不快,也不是一个有讲故事天赋的人,他说八年前那场意外,那些肉体上的疼痛在他的讲述里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齐柏宜听他说几米的高空往下坠,自己脑补失重的下坠,但这个人不说身上的伤口如何如何,只说自己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池却说:“想起来的时候我手机里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已经全部被删除了,我只记得你的电话号码,但是没有打通。”
“我找了的。”
池却的语气有点委屈,终于产生一些符合和眼泪同时出现的标准,齐柏宜看着天空的颜色,太阳要浮起来的时候,池却抽了下鼻子,说:“但是可能运气也不怎么好吧。”
齐柏宜动了动,身后垫着的救生毯发出摩擦的声响。
池却结束他的讲述,齐柏宜没有立刻做出回应,池却说的每一句话在他脑子里没有办法立刻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对真相有很强烈的渴求,而等到池却真的要给他讲述的时刻,由于他的眼泪来的措不及防,齐柏宜从没见过他哭,便十分好奇地盯了一会儿。不过池却的泪腺本来也不发达,泪水很快就止住了。
“你还会哭啊,”齐柏宜看着垂在他下巴上的水珠,“别哭了,自己拿纸擦一下。”
池却没听他的,用手随便抹了一把,含盐的水珠很快被揉进手心里。
然后就不敢看齐柏宜,齐柏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也放下去了。
“老实说,”齐柏宜移开视线,“你想起来了,我反而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
重新遇见以后,他也和池却说过不够理智的狠话,一句比一句难听,池却听了,就算不记得也真的无辜,但从来没有怪过齐柏宜。
齐柏宜盯着车顶看,茫然地说:“不知道的时候想着就是你的错,就是你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好像大家都没错,都有苦衷,感觉这么多年这么难受,和活该一样。”
“你还不如告诉我,你那个时候是真的不喜欢我了,”齐柏宜渐渐觉得车灯刺眼,眯了眯眼睛,“你这样说,我都不能怪你了。”
或许是车顶灯的光太亮了,齐柏宜感觉到眼眶从内而外泛出的酸涩,他抬手把眼睛遮住了,声音有点抖:“我能不能不……爱你啊。”
池却顿了一下,抬手把车顶的灯关了,有点手忙脚乱地去包里翻纸巾:“你可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