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祖龙身死,可是凡间死一头鹿尚能从鹿尸上开出鲜花,那样庞大的神体,生机与灵气又岂是能在一夕之中完全消散的?
神明一念生山海,筑人间,聚结灵气,于是万物生。
这是人世的。
可这怎会空空如也。
就好像……这里已经死了很多年,又或者祖龙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楚缨有一些茫然。
她想明白,于是看向兄长,以期他能解答自己的疑惑。但显然,兄长也不知缘由。
他的脸上有着和自己如出一辙地不解:“我本以为川泽的灵气消散得那样快是因为祖龙死伤在川泽,但现在看,好像并非如此。”
楚缨蓦然想到了四日之前,她听见的那一声凄婉绝望的啼鸣。
那是一声龙吟,一声愤怒的、哀痛的、濒死的龙吟,她不会听错。
可如果祖龙早就已经不在了——那不是祖龙死前的哀吟,又会是什么?
只是时间已容不得她细想。
鳞片从楚绎的衣领中一点一点地蔓延上来,楚缨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一次波动了起来。
约莫是她眼中的慌乱与无措太明显,楚绎心头一软,安抚道:“别怕。”
他想再摸摸她的头,可是抬起手臂,那宽大衣袖里伸出来的已经不再是人手,而是坚硬冰冷的爪。
楚绎将双手缩回袖中,两只大袖在身前围拢,看起来便与寻常无异。
“阿兄,阿兄,我……”饶是她再三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看到这一幕,楚缨仍是忍不住了。
强撑起的坚强破了功,她几步奔到兄长面前,扯住了他的衣袖,不住地摇头:“阿兄,不要了,我们想别的法子,想别的法子好不好,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楚缨。”楚绎闭了闭眼,冷下心肠,“待我完全化龙之后,将我缚在此地。”
楚缨仍是摇头:“我不会,我没学过这样的术法,我……”
“你会。”楚绎打断她的哭喊,抬手隔着衣袖托住的脑袋,强迫她的视线看向自己。
鳞片已经蔓延过了脖颈,攀上了他的下颌。
楚缨想不明白这东西长得为何长得这样快,分明之前他们在龙脉中行进了那么久,兄长也不过只变了半身,可是为什么一落到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如何度化,就如何缚灵,只需要反施其术,就能将我缚于龙脉之中。”
楚缨登时如遭雷击。
所谓度化是消解怨念,消除因果,那么,反过来便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