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斯漠把她这些动作看在眼里,有些不明所以。
在他眼中,她听完自己的问题就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了一阵不知想起了什么,掏出了一张符纸。原本见她拿符,他下意识生出警惕,可最后她又什么都没做,把那符纸收了起来。
这人心思诡谲,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他不欲费心去猜测她的想法,于是问她:“你刚刚想做什么?”
沈唯垂着眼睛,懒洋洋地回他:“刚刚啊,你不是问要怎么把灵骨还给我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知道了。宫斯漠便问:“要如何做?”
沈唯不回答他,而是说:“本来我留着你也就是找个趁手的法器,你既然不愿意留下,那我也不强迫你。”
这一听就知道话还没说完。
宫斯漠波澜不惊地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但是,”沈唯一掀眼皮,斜着眼睛乜他,“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了。”
宫斯漠额上青筋一跳。
“那你要如何心情好?”他压着嗓音问道。
“这个嘛……”沈唯上下打量了宫斯漠一番,“你会唱曲儿吗?”
宫斯漠面无表情:“不会。”
“哦”沈唯遗憾地叹了口气,“那会杂耍吗?”
宫斯漠嘴角抽搐:“不会。”
“那好不了了。”沈唯双手抱臂,卧回床角闭上了眼睛,“去给我倒壶热茶来。”
她一醒来就摸过,先前接来的那壶热水早就已经凉透了。
宫斯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拿着水壶重重拉开车厢的门,出去时又不忘重重地阖上。
大约是为了省电,二等车厢的走廊里只在一头一尾开着两盏灯,车头的那盏灯下坐着负责管理二等车厢、防止有人乱窜的列车员。车厢昏暗,电压不稳,那两盏灯也闪烁个不停,宫斯漠拎着水壶走近,才发现这列车员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着脑袋闷头大睡。
宫斯漠走到他身后隔出来的锅炉间,列车员不知睡了多久,锅炉上的水壶已经被烧得通红,宫斯漠将烧水壶取下来,不意外地发现里面的水早就被烧干了。
他皱了皱眉,把烧水壶放下,转而出去叫那列车员,却谁知这人分明活着,也有呼吸,却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宫斯漠直觉不对,便拎着水壶返回了车厢,一拉开门,却发现车厢中空无一人。
沈唯不在了。
上车前,沈唯曾在他的身上种下过一道禁制,这禁制叫他不能离她太远,否则便会承受剜心之痛,但现在他没有任何感觉,人应该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