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昼直接推开了主卧的门。
房间里还是保持着淡淡的清香,那是沈栖还在时最喜欢的香薰味道。
程言昼合上门,落了锁,脚步沉重地迈步到床沿,坐了下去。
床垫微微凹陷下去,心头涌上一阵莫大的空虚感。
沈栖啊沈栖,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走呢?
如果是在结婚第一年内,他要是离开了自己,程言昼不会有任何改变;
如果是在服下二次分化诱导剂之前,程言昼断然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要知道,从自己喜欢上沈栖的那天起,他的心就被沈栖住满了。
知道他要强,就顺从他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从不干涉,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自尊捧在手心。
知道他乖,就放任他每个周末去找好友叙旧,只派人远远跟着护着,但保持距离,从不打探他的隐私。
不止如此,阿姨是沈栖老家那边请来的,做菜的口味最合沈栖、家庭医生是专门研究过沈栖病例的、财务部下发沈栖工资后是要专门给他看的……
程言昼除了没有给沈栖表面上的爱,私底下,他一点都没忘。
在感知到他也喜欢自己时,程言昼欣喜若狂,几乎快要忍不住立刻占有对方。
一次易感期,他实在难以忍受信息素狂躁症带来的近乎疯狂的标记欲,那是他唯一一次在肉体上伤害到沈栖。
那晚,他在沈栖光洁的后颈上留下了牙印,有血渗出来,直直淌进程言昼心里。
那次过后,他就下定决心,用刻意疏远来保护他的沈栖……
可后来,到底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一步呢?
明明等沈栖分化了,一切都可以被解决的……
程言昼躺在沈栖喜欢躺的位置,床的右半边。
思念像藤蔓,在他躺下去的瞬间疯狂滋长,将他越缠越紧,几乎窒息。
他深深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捕捉那早已虚无缥缈的、属于沈栖的温和味道,却什么也闻不到。
直到眼泛湿意。
到处都找不到沈栖。
现在,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沈栖真的不要他了。
分化开始
沈栖睁开眼,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数数日子,他来旧金山已经半年了,一切都走上正轨。
沈栖习惯了勤俭节约,他一直有存款的习惯,因而没必要在这边拼死拼活地工作,起码,能够先休整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他一周五天在sunnybite打打工,周末偶尔接点财务咨询的活。
这种慢节奏的日子让他觉得踏实,好像生活终于握在了自己手里一样。
但后颈时不时隐隐作痛,又提醒着他,还有件事不受控制。
二次分化。
说起这个,虽然一直有轻微反应,但是最近愈发严重,这种不适已经持续两周了。
有时只是微微发酸,像落枕;有时会突然发热跳动,逼得他停下手头的事,深呼吸甚至吃药才能缓过来。
今天感觉特别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