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祁的视线飘了飘,然后点点头。
旁边一直围观着的大爷探了个脑袋,表情古怪的看着她们两个进了门,然后虚掩住门口。
“我就说单亲家庭养出来的孩子花花肠子吧,家里有老婆女儿,外面又招惹一个,还把人小姑娘肚子搞大了。”
声音虽说低,但斯祁离得近,她将门堵实了一些,掀开眼睛冷淡的看了一眼司如絮,然后在床头柜边看见了自己的手机。
“太晚了,我一会儿换完锁在这里住一天,你回家。”
“不要。”
……?
“司如絮,好聚好散。”
“不要。”
连续两个否定句,把斯祁原本就浑浊的大脑弄得一片空白,她眯了眯眼睛,看向司如絮的目光有几分的不真切。
“你要怎么样?”
“我们一起回家,年底的时候结婚,好不好?”她的声音软软的,细听还有几分的笑,像是在撒娇。
斯祁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司如絮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确实,她总是这样,在无数个自己几近崩溃的时候,她也总是笑眯眯的跟自己开玩笑。
司如絮不会心疼她的遭遇,哪怕是现在,她想做的无非是拼命的留住她。她不关心她把池倩埋在了哪里,也不关心她行李箱放在这里一个月没拿走,中间去了哪儿。
她的世界太纯粹了,一切都围着她转,她缺乏的恰恰是斯祁最需要的。
斯祁往后退几步,物理上被刻意压住的不适让她的身体灼热,原本就苍白的嘴唇此时染上一些红润。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却失去了力气,下一刻,便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司如絮反应过来,往前一步环住斯祁的腰,对方的手无力的搭在她的身侧,这个时候,她才恍惚的察觉到,斯祁的身体好烫。
她发烧了。
司如絮这才恍惚的在想,没有行李箱的这几天,斯祁都住在哪里。她一个人将她的妈妈安葬了吗?
温度很高,在医院里,医生安排了住院,输液。斯祁一个晚上都没有醒,司如絮就在床边枯坐了一个晚上,就像很久之前,那个父母不同意自己和斯祁的夜晚一样。
复杂的,心疼的,晦暗的,在与斯祁日日夜夜相处中心头的那一块软肉酸涩得让她胸口像被巨石堵住。
她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那张她从抽屉里找出来的照片,被斯祁塞到最里层的,最忽略,最不愿意见到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