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星瑶一怔,指尖残余的清灵之气“啪”地散开。
她赤足跃下竹榻,小脸瞬间白了又红,咬唇急道:“姜姐姐怎会寻到此处…快,快,替我把外袍拿来!”
山道尽头鸾铃清响,六龙凤辇停在医馆前十步。
明黄流苏垂落,十二名金吾卫士分列两旁,銮仪威严。
辇帘轻掀,一位华服凤冠的女子款款而下,正是当朝王后姜氏。
那女子年约二十有八,眉目如画,凤仪端庄,肌肤胜雪,步履间环佩叮当,香风先至。
石星瑶早已换好一袭宽袖月白道袍,虽仍赤足,却将短打下裳换成长裙,遮住了那双晃眼的雪腿。
她扑通一声跪在青石阶前,额头轻触地面,声音软软清清:“民女石星瑶,恭迎娘娘凤驾。”
姜皇后温声一笑:“平身。”
石星瑶却不起,反又膝行两步,双手抱住姜皇后裙裾,将脸蛋紧紧贴在那丰腴修长的大腿上,仰起小脸,眸子里水光潋滟,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仙儿姐姐…想死小妹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只撒娇的小猫似的,鼻尖沿着凤裙缓缓向上蹭去。
先贴在那微微隆起的下腹,轻轻一嗅;再顺着腰肢滑到胸前,最后把整张小脸都埋进那对被十二钗凤袍勒得高耸饱满的双峰之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似的呢喃:“姐姐好香…还是小时候在东鲁时的味道,一点没变。”
满山金吾卫士齐刷刷把头扭开,春桃则是吓得腿都软了,躲在竹门后探出半个脑袋。
姜皇后哭笑不得,抬手用凤钗柄轻轻敲了敲石星瑶的额头:“小蹄子!几年不见,还是这么没大没小!当着众人面胡闹,也不怕人笑话?”
石星瑶这才恋恋不舍地松手,赤着脚站起身,吐了吐舌头,眼波流转间仍是娇憨。
旁人只道这位石仙子是野修的散人,却不知早年她曾在东鲁国游历,偶入姜桓楚府中做客卿。
那时姜氏尚是未出阁的闺秀,与这位年纪虽小却已炼气有成的“石道友”颇为相投,夜夜同榻而眠,亲密无间。
后来姜氏被选为王子妃,便点名要石星瑶这名女修士随行入宫,作为“陪嫁修士”。
石星瑶便随姜氏一道来到朝歌,住了整整一年,却悄然离宫,隐于朝歌馍头山。
如今旧人重逢,姜皇后凤目含笑,指尖轻抚石星瑶耳畔碎发,低声道:“小丫头,这些年躲着姐姐,可是想气死我了?”
石星瑶闻言,小脸腾地红透,赤足在地上蹭了蹭,嘟着嘴嗔道:“姐姐嫁了天子之后,摘星楼上几乎夜夜笙歌,龙虎大交,春意喧喧…小妹不过炼气小修,哪里坐得住?整宿面红耳赤,丹田里火烧火燎,只好一逃了之啦。”
姜皇后闻言轻笑,凤目流波,抬手屏退左右,金吾卫与宫娥尽皆退至百步之外。
山风吹得二人衣袂相贴,她才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回头:“逃?此处不过数里便是娲皇宫,你特意逃到女娲娘娘眼皮子底下勾引男人?却让宫里那窝子狐狸精作何感想?”
石星瑶被戳破,耳尖通红,小手揪着姜皇后裙角,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姐姐…别、别,我错了还不成嘛…”
姜皇后伸出两指,轻轻捏住她下巴,迫她抬起头,凤目里带着几分促狭,又有几分正色:“此来无他,就是抓你这小蹄子回宫当苦力。君王近日龙精虎猛,寝宫里姐妹们有些吃不消,我又有了身孕,不便日夜侍寝。武成王那妹妹黄氏虎视眈眈,我总得拉几个自己人进去挡一挡。你是我的陪嫁,本就是宫里挂了号的女官,名正言顺。”
石星瑶一听“侍寝”二字,小脸瞬间皱成一团,急得直跺脚:“姐姐你知道我修的乃是双修旁门,少不得与男人行合衾之事,若真做了嫔妃,哪里还能修炼!你这不是坑小妹么…”
姜皇后“噗嗤”一笑,指尖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又不是让你真当嫔妃、去争那金册,不过挂个“女祝”虚名,轮到你当值时进去陪睡几晚罢了。君王欢喜你这小巧口儿,我落得清闲;你呢,也能借那天子龙精先天炉鼎淬炼姹女,两全其美。”
说罢,又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得像羽毛扫过:“放心,姐姐绝不耽误你打野食。宫外你仍旧是馍头山的石仙子,想采谁采谁,只消回宫时把嘴闭紧便是。黄妃那边,我自会替你挡着。”
石星瑶被她呵气如兰吹得耳根发软,咬了半天唇,终于软软地“嗯”了一声,小手揪着姜皇后衣袖,声音细如蚊蚋:“那…小妹就听姐姐的。只是、只是姐姐身子康健、弓马俱佳的底子,都扛不住那位至阳至尊,小妹怕…怕吃不消…”
姜皇后笑着揽过她纤细腰肢,在那盈盈一握处轻轻一掐:“怕什么?有姐姐在,保你只赚不赔。走吧,随我上辇,回宫。”
石星瑶低头,不知为什么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才轻轻应了声:“…嗯,听姐姐的。”
朝歌摘星楼高耸入云,夜色如墨,铜灯万盏,映得寝殿金砖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