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迷茫。
第二条腿没揉。迟蓦看他眼泪淌得厉害,瘪着嘴巴委屈得像兔子,眼睛疑似在瞪他,里面却没有一丝怨念。
那抹信任变成一道扇在迟蓦脸上的巴掌,当然没有让他迷途知返,心怀愧疚。但好歹引起迟总内心深处为数不多的那丁点恻隐之心,拍拍他的小腿说:“好了,别委屈了。睡吧。”
言罢伸手替李然擦眼泪,摸摸他的头:“睡吧。乖。”
起身去浴室重新冲凉水澡。
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对待的方式像孩子。李然倒进床里,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背过身去看墙壁,红彤彤的眼睛轻眨两下。
第二天李然腿瘸了。
只瘸了一条。
李然悲哀地想,被揉过的腿完好,没被揉的腿像挨过刀。
但他要面子,没吭声。
看着他根本控制不住地一走一扥,幅度还挺明显,迟蓦没见过般稀罕地打量,然后说:“昨晚不该心软。哭没用。”
还是应该把另一条腿揉了。
迟蓦:“今晚继续。”
“不要啊,”李然顿时饶命一般地说,“哥,我都哭成那样了……你还是心软一下吧。”
这话被端着一托盘红酒而路过的华雪帆听见,双手哆嗦,说是放,不如说是扔地把托盘直接敦在了桌子上,手忙脚乱。
一瓶红酒八千,一托盘六瓶红酒。两个月工资差点儿没了。
幸好没穿高跟鞋,手稳。
白天他们这些人在房间睡得昏天暗地,补充体力,晚上才出来整理宴会现场,全员出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快乐包括团建活动,吃饭香喝酒甜。
“你腿咋瘸啦?弟弟?”华雪帆悄悄问道。
李然说:“爬山爬的啊。”
“哦。”华雪帆一秒收回八卦,恍然大悟地道,“对哦,爬山爬的了。”
也不知道在叹什么气。
但听到她叹气,李然才开始把感受从自己的瘸腿上转移,观察其他哥哥姐姐。
每个人都腿脚灵便,箭步如梭。不像他,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