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头顶轻柔的力道,姜渔终于恍惚回神,她抿唇望向姜以柔,在看到她眼底一如往常的温柔笑意时,莫名安心了许多。
姜以柔把两个女孩安置在沙发上,还亲自给她们倒了杯热水缓神。
然后,她淡淡地瞥了眼剑拔弩张的三个男人,凉凉道:“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三个男人都沉默了,他们的脸色仍旧难看,但终究收敛了一些。
恐怕也只有姜以柔一个人,才能一句话将他们同时稳住了。
姜以柔怕两位老人突然知道林松齐的事后,急火攻心,便特意找借口支开了他们。
剩下的他们围坐在客厅里,沉默间有种暗潮涌动的气氛。
姜以柔微笑地看着乐柠,温声问道:“乐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乐柠不由得攥紧了手里那张薄薄的纸张,红着眼睛说道:“我的生日宴刚结束,爸爸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后来有人给他送了份文件,我一时好奇打开看了……”
姜以柔接过那张纸,定睛一看——是一份亲子鉴定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林松齐和姜渔确认有血缘关系。
姜渔死死盯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只觉得从头凉到脚——
林松齐是什么时候做的亲子鉴定?
她很聪明,立刻就想到了刚参加的生日宴会——莫名其妙地有人上来给她做妆发,而在做头发的过程中,她明显感觉到头皮有些刺痛,像是头发被扯掉……
姜渔猛地站起身来,愤怒地瞪向乐柠,寒声质问道:“你大费周章请我去生日宴,就是为了算计我?!”
乐柠先是愣住,然后瞬间委屈地红了眼眶,忍不住大声反驳道:“我请你去生日宴,只是因为把你当朋友而已!哪里有想算计你?”
姜以柔赶紧拉住姜渔的手,安慰道:“小渔,别激动。”
姜渔刚才一时气血上涌,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按照刚才乐柠那崩溃的反应,她自然不可能提前猜到她和林松齐的关系,那么……一定是林松齐利用了这次生日宴,偷偷弄到她的头发后,瞒着所有人去做了亲子鉴定。
想明白其中关窍后,姜渔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她在为刚才的一时冲动而纠结,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
好在乐柠并没有在乎她的误解,只是眼泪汪汪地盯着姜以柔,颤声问道:“姜阿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求求你告诉我吧……”
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她最爱的爸爸突然间有了另一个女儿,而那个人还是她认定的好朋友。
这对一个天真纯良的少女来说,无异于天塌了,整个世界观都要崩碎。
不光乐柠想知道,其他几个男人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在等一个答案。
姜以柔其实也刚知道真相没几天,她之所以没立刻说出去,是因为林松齐这个人明显关系到姜渔最后的黑化值能否彻底清除。
她本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引爆这件事,顺便帮姜渔解开心结,但没想到这件事先被乐柠捅出来了。
既然这样,姜以柔也没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姜以柔是半路穿过来的,说起这些陈年旧事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语气冷静到近乎无情,但其他人就不这么想了。
众人紧紧盯着姜以柔,面色复杂难言。
姜渔的神情尤其复杂,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原来早就知道了?”
姜渔一直以为,姜以柔和林松齐都没有认出彼此,还数次为此而感到庆幸,却没想到……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姜以柔笑了笑,随口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毕竟是你爸爸,见面了认出对方也很正常。”
姜以柔说得轻松,却没有注意到三个男人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
是啊,林松齐是姜渔的爸爸,是曾经真真切切拥有过姜以柔,甚至让她生了一个孩子的男人。
一想到此,嫉妒便如虫蚁般啃噬着他们的心脏。
难言的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气氛越发凝滞。
这时,姜渔突然起身,闷不吭声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她又出现了,手上多了个东西。
姜渔将一个用红绳串起的玉坠递到乐柠面前,沉默不语。
乐柠愣愣地盯了许久,颤着手拿出来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坠。
两块玉坠刚好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姜以柔凉凉地解释道:“这玉坠是林维刚的传家宝,他当时南下打工之前,给了我一半,另一半自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