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觑向贺千溪打了石膏的手腕,出于对自己做错事的愧疚感,他斟酌道:“上校,对不起,轮胎撞到你是我的错,我会赔偿你。”
贺千溪从头到脚将他里里外外打量个底朝天,淡淡“嗯”了一声,道:“你最好是。”
接着,门轰然关上,芮杉的鼻子磕在门上。
彭誉下了班因为这么个活祖宗跑上跑下,心里本来一百个不满意,满腔怒气要发在芮杉身上,但在看到他鼻子流出来的两行血后,所有话都收回去了。
原因无他,这张美得绝对标志的脸上出现血是一件令人无法忽视的事。
“你流鼻血了。”
“哦,”芮杉没感觉到疼,此时被人一提醒才发觉出不对,但他身上没纸,只好朝彭誉伸手,“你有纸吗?”
“……没有。”
任谁在家里洗澡洗到一半,身上的泡沫都没冲干净就被一个电话叫到这里,都不会走的时候收拾得完美无瑕吧。
鼻血已经快流到下巴上了,顺着唇缝溢进嘴里,铁锈味。
叩叩叩。
芮杉再次敲响1201的门,几秒钟前他摁了门铃,门内鸦雀无声,他想贺上校大概是没听到。
这次,门内隐约传来拖鞋踩过木地板的声音,而后是“晚间新闻,今日外城……”,贺千溪没有任何出来开门的意思。
“可能洗澡呢吧,”彭誉道,“这门隔音特好,没听见也正常。”
芮杉胡乱用手擦干净流个不停的鼻血,心说一点都不正常,明明就是听到了又假装没听到。
他透过猫眼向内看去,却被吓了一跳。
成功应聘非法岗位
视线之内漆黑一片,贺千溪正站在与他一门之隔的地方盯着猫眼向外看。
芮杉不太懂贺千溪到底是什么心理,关于身份的问题报告已经充分说明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立即赔偿他?
可是他现在分文没有。
“训练营有赔偿吗?”
“啊?”彭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善解人意地调换了一下语序,回答道:“你不用赔偿训练营,只需要赔偿贺上校,不过,军法处置不能少,全连通报批评外加负重越野三十公里,明天执行。”
芮杉先不管军法的事,重新表达自己的诉求:“训练营会给我钱吗?”
这下彭誉听清楚了,顾及着这里是长官宿舍楼的电梯,低声道:“你疯了吧!你做错事训练营还得给你钱?是人家贺上校的手腕骨折了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