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在舱门上方晃了晃怀表,试图唤起芮杉沉睡的记忆。
效果显著,芮杉手指伸向另一个按钮。
警报声震耳欲聋,培养室红光闪烁。
马修:“f——”
他把怀表一扔,转身朝外跑去,半个身子刚隐入门缝时瞥见贺千溪无动于衷,跪在地上。
他大骂一声,把贺千溪面罩拉上,拖着人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贺千溪一把薅下识别器上米亚的通行卡和自己的军部id卡。
眼下动乱未停,没人会闲到看无人的研究院的监控,但这是以没出事为前提。
如今整个十层的警报声此起彼伏,走廊上一道升降门突然降下,挡住两人去路,贺千溪看了眼玻璃窗,以及身后的死路,突然止了脚步,平静地问马修:“你去过监狱吗?”
“去过啊,押刑犯的时候我们必须到场啊,”马修急得脚下原地不停踏步,“都啥时候了还问这个?!”
贺千溪盘腿坐在地上,整理了两下被电流滋润过的头发,又抚平衣服褶皱,声音波澜不惊:“你应该还没有住过监狱牢房吧,等会有人会专门带我们去的。”
“哈?不再努力一下了吗?”
贺千溪眼神中透出看透一切的释然,他朝正前方努了努嘴:“那有窗,你如果抗揍的话可以撞个百八十次,等窗裂了,你有两种选择。”
“什么选择?”
“第一,掉下去摔死,第二,警察到得比较快,在你坠落之前给你加上一条破坏公物的罪名。”
马修抿着嘴嗯了半天,最终走到走廊尽头的圆柱旁,靠在上面站成丁字步,双手抱臂,苍凉的眼神投向高楼下的警察局。
我家白菜被猪拱了
警察局的人到得很快。
贺千溪拉下面罩,跟副局长梁嘉栋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梁局。”
梁嘉栋在看清一坐一站的两张面孔后,脸色由不耐转为荒谬,最后铁青着脸让人把这两位上校和中校押走。
中心区监狱。
监狱里塞满了近期抓获的融合体,牢房供不应求,贺千溪和马修被关到了一间牢房。
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床,只有水泥地。
贺千溪早已不知洁癖为何物,大刀阔斧地撩开碍事的衣服,席地而坐,还不忘招呼着马修也坐下休息会儿,毕竟眼下动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管他们。
这一晚上的事足以让马修消化很久了。
死而复生的芮杉,躺在研究院十层的芮杉,不认识他们的芮杉。
他站了许久,左腿的伤口隐隐作痛,不得不坐在肮脏的地上歇息。
“你瞒了我许多事。”马修说。
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一句两句能问清楚的了,就像上学时的课程,他只睡了五分钟,醒来后面对老师循循善诱的教导,他竟不知从何问起。
贺千溪嗯了一声,再没说话。
马修只当他是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今晚对他的冲击也很大。
他能看得出来贺千溪是真的喜欢芮杉,比起他不知所起的钦佩,贺千溪是希望为芮杉挡下所有伤害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