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其小心地、近乎虔诚地,轻轻执起她的手,指尖再次开始在那根空荡荡的无名指上流连、摩挲,仿佛在丈量着尺寸,又仿佛在想象着某种金属环圈住它时的模样。
“灿灿,”他极轻地唤了一声,声音低沉如同梦呓,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一种下定决心的坚定,“再等等,很快。”
睡梦中的舒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像是在回应他。
李璟川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温柔的弧度,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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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就到了珠宝展,李璟川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佳人和他一起去。
展中有许多宝石首先陈列出来供客人观看,但并不是卖品,而是过后的拍卖品。
此次珠宝展质量极高,有从南非新开采下来的粉宝石,这消息早就放出来了,因此此次来的富商有很多。
水晶吊灯流淌着金色的光晕,空气里浮动着香槟与鸢尾交织的冷香。
舒榆的指尖轻触展柜冰凉的玻璃,目光流连于天鹅绒上陈列的璀璨。
李璟川站在她身侧,西装熨帖,身形挺拔,在灯光下泛着深海般的微光。
他微微侧头看她时,眼神柔和,是舒榆早已熟悉的专注,只是那专注深处,偶尔会极快速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紧绷,像平静湖面下转瞬即逝的暗涌。
“看看有没有特别动心的。”他声音低沉温和,带着恋人之间特有的亲昵,“母亲下个月生日,正好帮她选选。”
玻璃柜内,一枚祖母绿胸针静卧如凝露的叶片。
舒榆的思绪立刻飘向那位总是温婉优雅的女士。
李璟川的母亲,曾在她第一次正式登门时,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温和的笑容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
“伯母气质清雅,适合这种有底蕴又不张扬的设计,”她指向那抹浓绿,“像她茶室里那幅工笔兰花,韵味悠长。”
李璟川闻言,靠近一步,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廓。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是她早已习惯和依赖的味道,但今天,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薄荷的清凉药草气,若有若无。
“挑你喜欢的,”他的话语里含着清晰的笑意,然而当他抬手,似乎是无意识地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那个动作轻微得几乎让人忽略,“你喜欢的就是她喜欢的。”
舒榆侧头睨他一眼,唇角却忍不住弯起,他们之间这样的玩笑和默契早已是日常。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李璟川注视着玻璃柜映出的、他们依偎的身影,语气自然得如同在谈论天气,内容却掷地有声:“毕竟,谁不会喜欢未来儿媳妇挑的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