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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黑死牟不由这样想。

他调整好持刀姿势，神情专注看向对手，并未因对方肉体看似年幼而掉以轻心。

然而那一剑已挥下。

正如他料想之中，正如他记忆之中，那正是凡人根本无法躲过的，神之子的一剑。

黑死牟没有躲，他双手持剑高举似要阻止——这已经比他与弟弟临终决斗时那一战所做到的要好得多，那时候的他甚至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可惜仅此而已。他能做的，也只是提剑阻隔，无论是剑招还是剑技乃至呼吸跟步伐，全都来不及做任何应对措施。

理所当然，他的剑与他本身一起，被一刀两断。

明明是彻彻底底的失败，此时的他却露出笑容。

终于，缘一，终于你肯正视我了。

……或许早在很久之前，他已预示到了这样的结局。

是的，早在武术师傅被缘一击倒之时，早在父亲提起缘一的口吻变为称赞之时，他早已知道，作为兄长的自己，终究会成为自己兄弟的踏脚石，而他的兄弟会轻松越过他，让他死了心念，认知到自己根本无法触及。

然而缘一却逃走了，从那个家之中。

哪怕他后来追上缘一，哪怕缘一传授给他呼吸法，这个傲慢的弟弟也未曾将自己这哥哥放在眼里。

哪怕他成为了鬼，这一事实鞭策着他那依然留身于鬼杀队的弟弟，他那傲慢的兄弟依然不肯站到他面前。

哪怕——哪怕到了最后，缘一临死之前，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却也未能挥出那一剑，简直像一种让人反胃的最后怜悯。

太让人作呕了，这难以舒畅的憋闷，这想要指责却无从谈起的愤恨，他愤怒的恐怕并非缘一比他强大，而是这个弟弟从未将他的努力，将他认真想要与之较量的心情放在眼里。

原来早在他选择成为鬼之时，便渴望着这样的结局。

为何要逃避，有一个比自己弱小的兄长，是如此让你耻辱之事吗？我继国岩胜，从不需要你的施舍！

“啊，看起来很严重，斜斩下的一剑将他的上下半身分为两半，但这样的程度，作为鬼并不会死。你明知道鬼的弱点吧？”

声音响起，紧接着男孩从空中落下，在此之前在场的其他人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男孩温和看向地上的鬼，又看向疑似被什么附身一般的炭治郎。

“不过我能够理解，对双胞胎而言，兄弟等同于另一个自己，无法丢弃的半身。舍弃掉自己的一半，又有谁能忍心？”

本来已经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黑死牟心中一凌，这个声音，他是何人？为何对缘一的转世用如此熟稔的口吻说话？在此人开口前，他甚至没有察觉对方的存在！可在此人开口之时，一种比无惨大人更可怖的死亡的气息让他难以喘息。缘一为何与如此危险之人打交道？他想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黑死牟手指微屈，似是想挣扎起来；然而初始之呼吸法对鬼的伤害过大，减速了他的愈合能力。他费尽全力，也仅能支撑起头，看清开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