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玄?还是,朝玄……
他思绪实在恍惚,已然分辨不出,如今究竟身处何日何地,抱着他的又是谁。
痛楚折磨的恍惚间,黎盏早已没了自我意识,像是陷入梦魇,身前暖热得像是段青玄的胸膛,将他毫无缝隙的拥在怀中,很轻很轻地叫他。
“阿盏,”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山间淌流的溪泉,却满是不解,“你这样恨我,为什么还总是要想到我,令你伤心难过呢?”
*
翌日,黎盏睁开眼,被近在迟尺的朝玄吓了一跳。
朝玄同样随他动作而转醒,只是眼皮耷拉,声音还带着点半醒的哑意:“……怎么了?”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黎盏意识到他二人竟同床共枕了一夜。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屋外弟子讨论的嘈杂传来,甚至脚步靠近,敲叩屋门:“朝师弟,你醒了吗?”
他脸色并不好,好在衣衫尚且算得上齐整。想赶朝玄,发现对方手掌还在自己腰间,又碍着屋外之人不敢大声喊叫,只咬着牙关,抬脚踹他,恼道:“你还不走?”
朝玄匆匆起身,本以为黎盏因自己昨日僭越而生了气,多少有点心惊胆战,转头去看,又觉并非如此。
黎盏背对着他,微垂的颈侧与耳根却大片通红,指间也紧攥着一点被褥。
……实在可爱。
朝玄生了心思,又坐回榻边,为他递去发带:“你不讨厌我昨天抱你,是不是?”
黎盏没说话,一把抓过发带。
朝玄变本加厉:“今晚还能抱吗?”
“别不要脸,梦里可以,”黎盏说,“不继借我。”
朝玄:“嗯?”
黎盏:“季师兄平日并不见人,不继剑是剑尊曾用过之物,我想借来当敲门砖。”言罢,他试了试剑,朝玄反倒愣了一下:“你能拔出不继?”
黎盏:“为什么不行?”
朝玄:“昨日不少人曾看过不继,连少宗主也尝试过,除了我,没有人能拔出。”
黎盏想,怎么会呢,他从来都可以。
黎盏抱着朝玄的剑离开,与一同前来的章唯音错身而过。
昨日他取剑一事传出后,整个常华剑宗燃起了股盛况空前的讨论。
好奇与八卦之心,自古人皆有之,往日有联系的,没联系的,都想来打探一二,顺便也看看这位一鸣惊人,被五峰长老同时抛出橄榄枝的是个什么神仙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