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小孩子来做决定。
萧念暄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想得很远了,思绪放空得收不回来了。
直至不多久,礼用紧赶慢赶回来了,摇着手中的拂尘,气喘吁吁地道:“回陛下。绪、绪医官并非有意怠慢,而是突发不适来不了。她让老奴来回禀陛下。”
话音刚刚落下礼用便窥见,他那素来气息沉稳的主子,突然之间指节渗出了微微白色,礼用心里响起了一声咯噔,耳中落入一声:“病了?”
礼用忙回道:“月信。”
女子月信,极是难熬,萧洛陵幼时跟随姑姑,也曾见过姑姑有时卖不了豆腐,只能在床榻上流着冷汗挣扎一整天。
礼用生怕陛下生气,心下思量,得把绪医官的处境说难过些,陛下便只顾得上心疼,顾不上生气了,他这么想着,口中添油加醋地说道:“绪医官连卧榻都下不来了,老奴去时,绪医官脸上疼得都是汗,服用了太医署调的麻沸汤和止痛丸,也才好些。”
萧洛陵没有言语。
殿内沉寂一片,小太子仰起脑袋,时而看看父皇,时而看看老内监。
老内监咽了口水,身体打了个寒噤。
“陛下,绪医官求老奴向陛下告假,要不就……”
话未说完,只见陛下起身去了庖厨,顺手提走了适才抛在椅背上的襜衣。
礼用全然不明作何解释,直至太极殿后的庖厨里响起了开火的声音。
礼用傻了眼,与太子殿下互相对视着。
小太子没说话,低头吃起了鸭肉和饭。
片刻后,天子拎了一只食盒出来,看了眼没出息顶不住饿的儿子,将他没吃完的姜末烧鸭与豆腐鲟鱼煲一样盛了一些,命令礼用:“送去吧。”
礼用凑近前,鼻腔里钻入了食盒压之不住的红糖姜茶的香气。
他心领神会,忙不迭接下了食盒,躬身拎上。
绪芳初来月信的确会不适,但还没到趴在床上下不来的程度。
只是早上又吃了皇帝做的早膳,一连两日了,今夜要是被他抓个正着,只恐免不了一番质询与申斥。
适逢月信造访,腰腹酸胀坠痛,她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法子,便早早地开始躺在榻上,权当自己是一具尸体。
大监来问询,她演得便更逼真了,直把两眼洞若观火的老内监都哄骗了过去,对方走时,还殷勤叮嘱她千万保重则个,回头便替她告假去了。
只是绪芳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不多久,那位大监又回来了,远远地沿支摘窗瞧见那抹惨绿衣影,绪芳初魂悸魄动,扔了手里的豌豆糕,拥被躺倒,作痛苦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