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吏问她原籍,又问燕阳有无亲朋故旧。
程芙想起了崔令瞻教她说的话,无奈“未婚夫”三个字委实说不出口,反正都是撒谎,那就由着性子随便撒撒吧。
她微抿唇角,细声细气道:“有一门亲戚……我,我舅舅就是燕阳人……”
女吏埋头记了两笔,又问她舅舅家在何处。
她哪里敢说实话,只能用另一个谎言来填补上一个漏洞,信口说了一处郊外的宅院,是崔令瞻赠予她的那一座。
女吏抬头多看了她两眼,带着点探究。
程芙所报的宅邸乃燕阳非富即贵之地。
女吏:“令舅作何营生?”
程芙:“我也不是很清楚,大约跟漕运有关。”
怪不得这么有钱。女吏划拉两下,对她努努嘴,“可以了,过。”
崔令瞻是在次日知道了自己是阿芙的舅舅。
第35章
男人的精力得到了淋漓尽致的纾解,还换了两种好奇已久的方式,加上一夜好眠,次日的崔令瞻容光焕发,眉眼间尚留春兴后浅浅的余温,使得他看起来少了几许锋芒,多了丝柔情。
即便初次那日存有疑虑,昨夜也消得差不多了,崔令瞻确定阿芙喜欢他。
至少她的身体喜欢他。
是一种让人想一想就要发抖的喜欢。
他能感觉到心跳加速的窒息的纠缠,感觉到她如他般滚烫的燃烧的念头,否则也不会出现一连串几乎要了他命的回应。
极乐之境,他与她神魂合一,太畅快了,舒服且甜蜜。
他在心里想,把阿芙哄好了,就能得到十倍百倍的快乐,如此也不是不能忍十天半个月的,便是为了这份畅快,也没有男人舍得惹自己的女人不开心。
所以他也不算伏低做小,都是风花雪月的小趣味罢了。
发现王爷心情转好,墨砚也眉开眼笑,与他说起近来京师的趣闻。
刚好那边的邸报也到了,墨砚接过来,亲自为毅王诵读,他吐字清晰语速适中。
崔令瞻边听边笑,一扫之前的沉郁,转身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日常中,将阿芙抛之脑后了。
不愉快是在廿二听完试院官差复命时发生的。
官差回禀昨日考场情况,说道:“芙小姐适应良好,一切稳妥,也有人见她模样出挑,吃穿用度不俗,从而好奇打听的,但都探听不出什么,只当她有个低调的富贾舅舅。”
在富有的、慷慨的舅舅家里借住,不就是金尊玉贵的表小姐,普通人确实比不了,难免有人艳羡。
舅舅?
崔令瞻闻听此言,短暂地语窒,未置一词,良久之后方淡淡“嗯”了声。
官差如实上报了一切,且也不觉得哪里存在不妥的地方,然而底层谨小慎微的直觉使得他意识到毅王晴转阴鸷,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情绪变化,待想仔细琢磨时又如尘烟般缥缈。
他站在原地发愣,墨砚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微微慌乱,忙拱手揖礼朝毅王请辞。
崔令瞻点点头。
不是什么大事,他本来不就建议过她也可以谎称亲戚,舅舅就是亲戚,毫无破绽。
这样的想法使得他好受了许多,遂轻笑了声,再次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