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掬起了一捧水月,水月在他手里流淌弯折,仰颈曲成了一道靡-艳的弧度,凌云大脑空白了一瞬,心头骤然滚烫,竭力去忽略那种不可思议的弹-软,厚实实地碾压他的心口。
是她自己贴上的,不关他的事。
这不是他感兴趣的类型,况他也没饥-渴到对没有意识的女人下手。
他知道她只是短暂晕厥,激动的,便维持着这个姿态盯了她好一会,也知道如果对她做什么,她不敢反抗,更不敢声张……不是,他好像不对劲。
不能够的,她冒死逃了出来,要是再被他……岂不是输得很惨?
她那么委屈。
不能再输了。
他不想她输。
他压下了不为人知的邪念,轻轻将她放到榻上,拎起一件直裰飞跑出去,跳进了微凉的湖水中,久久未曾浮出水面。
程芙自己醒来,发现天亮了,旁边的小几放着热腾腾的粥和两只鸟蛋,还有一碗新鲜的野果,她饿坏了,顾不上梳洗狼吞虎咽。
这是昨日至今的第二餐。
凌云依旧冷着脸干活,端着铜盆走进来,放下热水,默不作声离开。
程芙:“多谢大人。”
凌云:“……”
“我的热毒似乎退了。”她摸摸额头。
“昨晚我喂了你两颗药丸。”
“原来如此。”
而后,两人不再说什么。
她把自己收拾干净,爬上车时微喘,将将病愈的人都会有点儿虚,便又吃了两颗稳固一下。
这是应急的药,见效快,药力也猛,不宜多吃,出门在外讲究不了太多。
凌云坐在外面驾车,自从她受伤,他就未曾强-迫她骑行,还弄来了一辆车。
程芙守着小泥炉烧水,煮开后放凉一些,端给他:“凌大人,请喝。”
凌云接过茶碗一饮而尽,继续驾车。
“大人。”
“嗯?”
“谢谢您。”她歪着头看他,目光盈盈,亲切温和。
凌云意味深长道:“谢什么,我又不是好人,别忘了你还欠我的事,胆敢糊弄,看我揍不揍你吧。”
程芙也不恼,呵呵笑着,柔声说道:“断然不敢糊弄大人,我记性好着呢,对当年的人一点没忘。这一路多亏您的照拂,我才能全须全尾活到现在,虽说您没什么好脸色,说话也不中听,可做的事儿都是实在事。”
她的话软软的,凌云听在耳中,默了默,“知道了,你这马屁拍得挺顺耳,我不会抛弃你的。”
“我就是真心实意道个谢,不是怀疑您人品。”
“哦。”
程芙眸光微闪,觑着他背影,微抿唇角,安静地退回车厢。
“把门关上,窗子也不要完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