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要找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登门必有因,何况这般匆忙急切,朝着能藏人的地方看,想来是有重要的人不见了。”
李儒确认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冷声道:“你们俩一直在屋里?”
“自晨起我便与闻灯一起在竹林习剑,约莫半个时辰前才回屋,谈讨剑法至今,”朝玄问,“发生什么事了?”
黎盏仰靠在榻上,手中的确捧着一本剑谱,闻言从书中抬起头,淡淡瞧了李儒一眼,点头示意:“李师兄。”
李儒:“你们不是吵架了?”
朝玄:“和好了。”
李儒与朝玄不对付是人尽皆知的事,可他要事在身,一时懒得与朝玄磨蹭,只冷声道:“黎盏在宗门内出手伤人,被长老重伤,至今没有离宗,若是发现什么行迹鬼祟的人,迅速上报。”
黎盏握紧剑谱边缘,屏息观察着朝玄动作,若是对方有一丝可能暴露自己的举动,便要趁这二人没有反应过来前,立刻不顾一切脱身。
朝玄闻言,点了点头,神色没有任何异常。
“知道了,多谢师兄提醒。”
张迁也三两步跑了过来,喘气道:“师兄,这边屋子也没有异常。”
李儒抱剑,藐屑地觑他一眼:“走。”
黎盏得以松一口气。
最后一抹日光随着木板与门框渐合而敛起,霎时,一道寒光骤闪,重物碰撞响起,生生制止了将将要合上的屋门。
“——不对。”
李儒去而复返,左手将霜落剑鞘顶在门框,那张阴沉而倨傲的脸重新出现在朝玄面前,眼睛眯成一条线,敏锐,锋利,仿佛扫过的位置都要被这柄眼刀精准剖露出本来面目。
此刻,对黎盏而言,犹如毒蛇吐信般的低语响起:
“为什么这间屋里,有血腥味。”
——完了。
这是黎盏最后剩下的念头。
朝玄为他处理伤口的工具此刻正草草被塞进被褥之下,甚至只要李儒靠近,就能发现书本遮掩后他失血到煞白的脸庞,身上最浓郁的血腥味与胸前新包扎的,与黎盏一模一样的伤口位置。
李儒脚步迈开,即将踏进屋中前一瞬,十分突然地,似乎从朝玄表情中发现了什么,眼神一沉,掌心拽起朝玄胸口衣物,用力一扯——
胸口平整,唯独右臂上一道剑伤,匆乱包扎过,此刻还在往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