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这段时间傅聿初每天都会早起,在时稚起床前弄好早餐。可是在身心都得到满足后,傅聿初难得睡了个懒觉。
他被手机响动吵醒,闭着眼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摁掉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然后转身长臂往旁边一捞,想要抱着人继续睡。
结果却捞了个空。
傅聿初一下子就醒了。
他猛然起身,发现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触。手一片冰凉,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和挂在门口的衣服都不见了踪影。
时稚走了,在他睡着的时候走了,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走得干脆利落,毫无眷恋。
傅聿初绷着脸下床,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但他还是仔细环视了一圈房间,时稚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和只言片语。
像是这个人不曾出现过,他们一起的这大半个月不曾经历过,昨晚的疯狂不曾发生过。
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傅聿初跟过去一样在无数次假设里给自己造的幻境。只是幻境终会被打破,他又得重复面对那些遗憾和失去。
傅聿初来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发呆。
突然,他看到左边脖子上一块儿小小的红痕,就是这块儿比蚊子咬痕还小的红痕,将傅聿初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他打开手机,想要给时稚打电话,这才恍然他们朝夕相处这么久,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傅聿初垂着眼,手指不停滑。动手机,终于找到那个沉寂许久的微信群——【在路上】
时稚的头像很好认,是一张手绘时钟图,看到的第一眼,傅聿初就认了出来。
他点开头像,脑海里浮现昨晚的一段对话。那时候刚弄完一次,他们躺在床上平复,时稚就在他臂弯里。
他问时稚接下来想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安城。
时稚当时说什么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凑过来吻住了自己。
原来离开早有预谋。
傅聿初关掉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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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聿初口中早有预谋的时稚,离开沙漠后开启了一个人的旅行——他去了傅聿初曾提过的北方小镇,在那里呆了四五天,又去了傅聿初去过的位于这座省份最南边的寺庙,在香火的熏染下,他躁动的心终于得到宁静。
时稚一个人旅行,一个吃饭,一个睡觉。这趟本该一个人的旅行终于兑现,在一处又一处陌生的地方,时稚放任许久的灵魂归位,他找到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