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知道我娘是谁,非但主将不告诉我,他周围的人似乎也没人知道。”他认真道,“不是不说,是不知道,我试探了很多次,不可能每个人都瞒的天衣无缝吧。所以,我怀疑我是主将从外头抱回来的,而我娘,说不定是仙门修士,或者无名小妖,或者什么凡人女子……总之,虽或许已不在世,也不是没可能还活着。”
谢真:“你是说,你想找到你娘。”
“是啊。”无忧点头,神情有些兴奋,“之前我记不起别的了,现在至少这条鱼是一个线索,如果能搞清楚这种鱼是在哪里,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她了!”
谢真曾走遍大江南北,情知循着一点微末线索,想找一个十几年未见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仍然道:“去找吧,至少找过了,就不会后悔。”
无忧笑道:“阿花,你总是很懂我。”
谢真:“不,因为你雇我干活,因而我总是捡好听话讲。”
无忧:“……”
他卷起书册拍了谢真一下:“你说话好听?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气人的妖了!”
谢真:“肯定有,就是你没见过。”
无忧:“……”
他懒得理这家伙了。过了一会,他想起来问:“对了,你知道这种鱼吗?”
“它叫归亡,是因为它天性能追逐亡者的残灵,即使死去,鱼骨也有着相应灵性。”谢真指了指书册,鱼头上竖起的鳍,“至于‘灯笼旗’,你看这个,是不是有些像旗子。”
“哦,是这个意思啊。”无忧好奇道,“你好像很清楚的样子,你是从前见过吗?”
谢真似乎晓得他会问这个,点了点头。
窗外暮色渐近,横斜的光影由红转黛,照进这小屋里。有那么一会,无忧竟觉得他的神色有些温柔。
……
谢真醒来时,方才发现自己睡了过去。
天色已经黑透了。他已经习惯了在山野中找地方睡觉,起来后肩颈酸麻的感受,哪怕是仙门修士,该痛还是不会少。不过这会儿他几乎没觉得哪里不适,不禁有些奇怪。
他坐起身,看见后颈下头搁着卷起来的一件黑色外衫,再往上,头枕着的地方……
长明:“你醒了。”
他若无其事地看着谢真,瞧得对方不好意思起来:“你腿麻不麻?”
“什么腿?”长明道,“我好像没有腿了的感觉。”
谢真:“……”
他拍了拍手,施展给练完剑的小孩们揉捏酸痛筋骨的熟练手艺,刚按了两下,长明就告饶道:“行了行了,别按了,我有腿了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