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片刻后,施夕未开口道,“我静流部确有一条‘归亡’,但他与我祖上有约,只听从我蜃楼一脉血统的指使。”
“正是如此。”长明说,“主将不好擅离,不过我用归亡也只是带个路,请大公子跟我跑一趟,也是可以的。主将安心,如有任何危险,我定会保他平安。”
施夕未又默然片刻,道:“殿下容我思索一二。”
这话有些生硬,引得奉兰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长明却不以为意,洒然道:“无妨,即使不成,守心也算作谢礼,主将勿要勉强。”
说罢,便起身离席,奉兰忙跟在他身后,去寻水阁下的侍女,自去住处了。
水阁中,见王庭来客已经离去,施晏立刻起身:“主将,此事慎重!”
施夕未现出疲惫之色:“不用说了。”
施晏急道:“您身体还没有恢复,不可此时离开濛山,否则……”
“别无他法。”施夕未平静道。
施晏握紧拳头,却也没说出什么“不去就不行吗”的话来。如今王庭好言相邀,尚有商量的余地,可是若死撑着不让,依新王的脾气,到时候怎样就不知道了。
更关键的是,如果拒绝,他们要如何解释这里面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一串弯弯绕绕?
他咬牙道:“我去找无忧!”
“回来!”施夕未厉声道。
施晏胸口起伏:“如果我是主将亲子,此刻必然可为您分忧!这回我随无忧一起去,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护他周全!”
施夕未面色如冰,冷冷道:“阿晏,我可曾教过你自轻自弃?可曾教过你讲这种不顾惜性命的话?”
施晏心中又酸又痛,情难自禁,在他座前一膝半跪,低下头来。施夕未伸手轻轻抚摸他发顶:“有殿下一诺,我不担心无忧的安全。只是,我不想冒一丝的风险,使得无忧知道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施晏低声说:“他未必就会知道。”
“为人父母,我多有失责。”施夕未静静道,“更不可一错再错。”
后院里,对此一无所知的两人还在闲话。
“……鱼首上骨鳍形如旗子,在夜里发光,好似灯笼。”谢真道,“所以叫灯笼旗。燕乡民间可能没人见过归亡的真身,但在夜雾之中,偶尔会见到发光的背鳍,并且每次都是两个一对,因而他们以为灯笼旗是一种成双成对出游的怪鱼。”
“原来如此。”无忧又把书册翻了一遍,见也没有更多意思,就丢在一旁。
谢真:“无聊的话,不如对练?”
无忧:“……”就知道你闲不住。
他想了想:“不练青花了,今天我练点别的,你不用管。”
谢真:“需要我回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