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敲击着耳膜。
“喂————”
她又突然在后面喊他,用一种毫不客气又乱糟糟的态度。
“贺循。”
贺循顿住脚步,在她的声音中扭头回望,看见她一双闪闪动人的眼睛。
“什么事?”
她的睫毛闪了闪,少女的神情有些别扭的凝固,把他喊住又半晌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面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似乎想说点什么,唇瓣动了动,但最后又用力皱着眉,咬住唇角,努努嘴,睫毛闪了又闪,泄愤似的直言:“你真的很讨厌!”
贺循蹙眉,他很不喜欢她的评价。
“我也不喜欢你随意给人下定论。”他语气微恼地回应她,“如果我有哪里得罪你,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十四岁的少男少女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骄傲,他们那时候尚且不知道人生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道理,也不知道人生其实并不需要斟酌或者计较那么多,不知道掩掩藏藏的水面下是多深的潭水,自尊并不重要,多说几句话也不碍事,而机会总是稍纵即逝,错过就是错过。
“你走吧。”
她拗过脸,又莫名其妙地赶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想跟你说话。”
这位女同学有些不可理喻的脾气,贺循脚步并不愉快地往外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只是在台阶上又突然顿住脚步。
他记起自己书包里有备用的创可贴。
他想了又想,手里捏着创可贴,最后又莫名其妙地折身回去——至少把创可贴递给她。
也许再问问她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只是贺循在迈入走廊的时候,听见她跟朋友的对话。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都等得不耐烦,差点以为你们全都跑了。”
有女生嘻嘻哈哈地说话:“买东西的人多啊……我们给你买了创可贴和碘伏,还有饼干和巧克力……”
“买这么多东西干嘛?蹭破点皮而已,又不疼……”
贺循伫立在原地,把创可贴收进了书包,转身离开了大礼堂——以后总有再见面说话的机会。
只是很可惜————
就在这天晚上,文艺晚会结束之后贺循回到白塔坊的家中,外公外婆让他给父母打个电话,家里大概有什么事情要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