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回想,黎可脸颊也稍有红烫——谁想那么多,机会难得,时间紧张,就想把他吃干抹净跑路。
只要想起这事贺循仍是满腔恼怒:“再起身就跑,什么都不管就把我扔下,你把我当成什么?工具吗?”
黎可目光斜斜不看他,不以为意:“你找什么借口?别的男人火急火燎裤子不脱都行,就你不行?”
贺循太阳穴直跳:“什么时候还有别的男人?”
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瞪着失焦漆黑的眼睛,眉棱拧起,“什么时候?除了我,你又跟其他人……”
“关你什么事?!”
黎可匪夷所思,甩开他的手,不耐烦,“放开我!”
肩膀被他抓得生疼,她极力挣脱,在他怀中扭了几下,伸手掐他,贺循敛眉锁住她的身体,于是她的指甲变成了挠人的利器,在他皮肤划出道道红痕,最后他伸手捏着她的两只手腕,力气巨大,毫无挣脱的可能。
“黎可!!”
浴缸水花四溅,这场面莫名其妙,两人呼吸挤在一起,他神色苍白,抿唇的样子又显得有些孱弱无力,黎可烦他,她跟他有什么关系,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手腕又在他手里挣得发红,忍不住龇牙咧嘴啐他,“老娘包里的套都要过期了,你说什么时候?是个男人都比你强,没用的家伙!”
“滚开,放开我!!”
她声音清脆冷利,丝毫不想在水里呆着,只想起身走人。
她开始生气,他心里的羞恼气闷比她更强烈,几乎要让他脸色涨得通红,但在她这句话结束后又隐隐浮起一丝莫名的愉悦和轻快。
浴缸热水一边流动一边荡漾,她的身体嵌进他的怀抱,她呼吸急促冷涩,就洒在他的锁骨肩膀,这个像风一样窜来窜去的女人,他想起那天晚上像狂风一样刮起又结束的情欲,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种开始。
心里的羞恼是真的,搂紧她的想法也是真的。
这个女人!
可恶、混乱、任性、世俗、莽撞,吱嘎作响,毫无道德和同情心,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数出她一百种缺点。
可她是“女人”。
她和清露不一样,清露是女孩,而她是女人,和“男人”相对的词,人和人并列一起,女和男互相对应,就像她乱七八糟的声音填满他的耳朵,甜腻的香气充盈他的呼吸,清甜刺痛的唇齿堵住他的情绪,曼妙的曲线贴住他的胸膛,还有完全紧密嵌合的身体。
“抱歉……”
贺循抿抿唇:“我至少应该尊重你的……”
“得了吧。”
黎可直接打断他的话,翘起唇角冷哼,“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高高在上,嘴里说着尊重我,又看不起我轻浮不庄重,嫌我俗气油滑,等我真轻浮起来,又搂又啃又睡,每件事你都没少干。”
她“呸”了他一声,迸出唇间的气息重重地扑在他发烫的脸颊,如清风凉爽。
他的心里又有东西在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