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循抿唇不语,过了会:“那你到底在忙什么?”
“也没忙什么……”黎可挠挠额头,声调明显含糊,“在家睡觉看电视,有时候出门买买东西,跟朋友吃饭逛街唱歌,还有,嗯……今天去做了指甲,还去淑女店里染了头发,坐了一天,屁股都麻了,晚上跟淑女一家吃饭放烟花……”
“什么颜色的头发?”贺循突然问。
“粉棕色?就是……”黎可一时卡壳,绞尽脑汁形容,“你想象一下……就是栗子在火堆里烤红,还没糊,快要着火的那种颜色。”
她说想象。
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语奇怪又有画面感,思绪蔓延开来,那火堆里的栗子是焦香透红的,好像就浮在童年的记忆里。
贺循想象那画面,唇线平直,但不自觉弯起极淡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莫名在某个时候原谅这个女人,就像原谅程序里的那个bug——没有什么能完美无瑕,就像自己人生的这双眼睛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联络有来才有往。
两天之后,黎可接到了自家老板主动打来的电话。
她那会还在家里睡懒觉,眯着眼,懒洋洋地接了电话,懒洋洋地说了声喂。
贺循让她现在去一趟白塔坊。
他的书房里有一份正式文件,他今天急需拿到那份文件,待会司机也会去白塔坊,开车把文件送到临江。
黎可立马起床,只刷了牙,随手套了件羽绒服,蹬着雪地靴就出门了。
她进了家门,在书房跟贺循打电话,问他文件放在什么地方。
贺循说得很清楚:“书桌左边的抽屉,第一层,有个编号是3的立体贴纸文件袋,你把文件袋交给司机。”
黎可翻了翻,第一层抽屉里的确有个3号文件袋,但文件袋是透明的,里头压根没有东西。
“你认真找。”贺循笃定,“不可能有错。”
“真的,3号文件袋是空的。”黎可认真解释,“我没有乱碰文件,我的眼睛绝对没错,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你要的到底是什么文件?是不是放错文件夹了?还是立体贴纸贴错了?”
贺循沉默片刻:“你找个密码箱,把左边整个文件柜,里面所有的文件全部带来。”
黎可照办,去储物间找来箱子,把整个文件柜都清空了。
司机已经到了白塔坊,黎可本打算把箱子交给司机了事,再回去接着睡自己的懒觉,贺循在电话里说:“你现在跟着司机一起上车,来临江。”
“啊?”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