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是二十五。
她一口咬定:“你肯定有多算,有能耐你一件件数出来?不可能有二十五次。”
贺循眉眼不抬,清清凉凉又笃定地哼了声。
他真能一件件数出来。
早上迟到、睡午觉超时和下班早退就有五次,做饭煲电话粥,忘记换洗床单,干活偷懒,故意惹人生气,对雇主不礼貌……各种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共计二十五次。
这事就好比兜里有三千块,这里花五十那里花一百,钱花光之后,怎么也记不起来钱都花哪儿去了。
黎可哑口无言。
她拧着眉质问:“你是不是太闲了?怎么记得一清二楚?”
“你说呢?”贺循眼皮浅浅撩起一层,薄唇吐字冷清,“是我太闲还是你太不把工作当回事?”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黎可发恼。
贺循冷声:“白字黑字,双方签字确认的条款,最简单的加减法你自己不会算吗?”
“这样不行,合同不行。”她抱起手,身体往书桌一靠,拗起下巴,“是你说加工资我才来的。现在我到手的钱比我以前的工资还要少,我要改合同,我要求一万块底薪,再怎么扣也不能低于底薪。”
贺循轻描淡写:“高收益从来不保本,否则市场经济都要乱套。”
“贺循!”
黎可跺脚,声音气急败坏又窘迫可爱:“你故意的,你故意让我跳坑,就等着看我发工资这天是吧。”
他放下手机,转向她:“都是成年人,落子无悔。你既然知道游戏规则,也知道自己的得失分,又想要在游戏中随心所欲,那就要接受后果。”
黎可紧紧咬唇,不理他,气怏怏地转身走开。
等贺循下楼,刚才还气呼呼的人又换了一种态度,态度热情,言语谄媚。
“贺先生,您下来啦。”
黎可的声音甜腻得如同化不开的蜂蜜,小碎步凑到他面前:“您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接下来贺循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佳待遇,走路有人往前领,坐下有人推椅子,洗手有人递毛巾,吃饭有人贴心服务,喝咖啡还带拉花,要不是他看不见,讲不定喝茶还有一段现场茶艺表演。
“贺总。”
黎可眨巴眨巴眼,欠身站在他身旁,温柔殷勤捧上香茶:“能不能跟您商量一下……就是扣工资的那几条,什么对雇主不礼貌,工作态度不认真……您看念在我初犯的地步,再看看我现在对您这毕恭毕敬的态度,能不能覆盖掉这几条?”
她呵呵干笑两声:“毕竟嘛,我家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一人养家,小欧马上就要开学了,学费兴趣班生活费啊这些花销都不少,您看在小欧的份上呢?嗯?人美心善的贺总,贺先生。”
有三万块钱的工资提示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