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朱延庆瞪大眼睛,色厉內荏道:“刘靖,俺乃朱氏子弟,堂姐是吴王髮妻,甥女是寻阳长公主,你敢杀俺?”
刘靖嗤笑一声:“莫说是你,便是杨行密当面,也照杀不误!”
“欺人太甚,俺刀也未尝不利!”
眼见求饶无望,朱延庆也被激发了凶性,大吼一声,翻身就要拔出掛在墙壁上的横刀。
可惜他忘了如今的自己,並非曾经那般矫健。
仅仅只是翻个身,几乎就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於,朱延庆费力的握住了刀柄。
正欲抽刀,一股剧痛自腹部传来。
一脚將他踹倒,刘靖一跃跳上罗汉床,一手揪住他的髮髻,另一只手的横刀高高扬起。
“別杀俺,俺……”
话未说完,横刀斩下。
拎著朱延庆的人头跳下罗汉床,刘靖大步踏出前厅。
刚出门,迎面便撞上庄三儿。
此刻的庄三儿,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血腥味,黏稠的鲜血顺著甲叶向下流淌,甲叶之间,隱隱还能看到一些黏在上面的碎肉。
刘靖问道:“解决了?”
庄三儿答道:“有十几人逃向码头,俺已派人追击!”
要知道,牙城中的士兵足有百余。
虽是有心算无心的突袭,可在短短时间內,就结束战斗,可见这群魏博牙兵的战力之强悍。
码头那边,刘靖提前安排狗子等人蹲伏,前后夹击之下,这十几人跑不了。
念及此处,刘靖说道:“牙城上下,一个不留!”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话中却透著冰冷之意。
“斩草除根,俺省得!”
庄三儿郑重地点点头。
刘靖关心道:“可有弟兄受伤?”
庄三儿摆摆手:“有几个兄弟受了些皮外伤,不碍事。”
刘靖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让弟兄们再辛苦一下,收拢军械衣物带回上山,铜钱弟兄们自己分了,金银首饰留下,我另有他用。”
“得令!”
庄三儿高声应道。
……
住在附近的百姓並非聋子,牙城中传来的喊杀声以及惨叫声,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门查看,一个个惊恐万分,紧闭门窗,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生怕引来大祸。
喊杀声持续了一刻钟才结束,然而还不待百姓们鬆口气,码头方向又响起喊杀声。
一直到后半夜,镇子才彻底归於寂静。
翌日。
天光放亮,提心弔胆了一夜的王腊八悄悄將门打开一道缝隙。
外头静寂无声,安静的令他心头髮毛。
王腊八咽了口唾沫,將门缝打开了一些。
这时,身后传来婆娘担忧地声音:“当家的,莫看了,惹来祸事可怎么办。”
“好似走了,外头没有声音。”
王腊八转过头,小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