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忽然想起曾听过的诗。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这是李白的诗,少年一直以来却独记着他的剑术,反而对他的诗不大在意。
一时之间,少年心里好像有所感悟,于是他就接着喝酒,想要以此麻痹自己。
“你能不能不喝了?”
晓兔爰虽知这样很唐突,但她还是开口劝道:“这家酒坊的酒浓度虽然不高,但也禁不住这么喝,会出事的。”
少年很反感的瞥了她一眼,接着自顾自的自斟自饮,自我麻痹。
晓兔爰咬了咬嘴唇,竟伸手想要将酒壶夺过,不料少年似乎的手力气很大,酒壶竟然纹丝不动。
“你闹够了没?”
少年冷冷地看着她,“若是闹够了,就不要妨碍我,就像我没有妨碍你一样。”
“你……”
晓兔爰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本来是为他好,怎么还被这样对待?
似乎看出她的状况,少年目光中的冷意有所缓和,“你冷不冷?”
晓兔爰摇头道:“不冷。”
少年看了看她略微颤抖着的身子,又问:“既然不冷,那你在抖什么?”
晓兔爰低下头,脸颊发烫,嗫嚅道:“知道我冷,那你还问?”
少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酒坊,“进去拿两件衣服。”
晓兔爰问:“你有钱吗?”
少年道:“没走。”
晓兔爰又问:“那你叫我进去拿衣服?”
少年道:“我拿东西很少给钱。”
晓兔爰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少年语气平淡:“我是个浪迹天涯的江湖客,他们不敢赌。”
晓兔爰不明白:“赌什么?”
少年眸子流露一丝杀意,道:“赌我究竟是拿东西还是杀人。”
晓兔爰觉得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跟自己之前见过的人不大一样。
偏偏这个奇怪的人还真就带她进了酒坊,真就“借”了两套衣服。
酒坊掌柜甚至还一脸欢喜的目送二人离开。
晓兔爰不能够理解,这跟她从小在世上所见到的完全不同,“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很开心不成?”
少年似笑非笑地解释道:“他还不笨,否则就不是这样了。”
晓兔爰问:“你一向都是这样的作风?”
少年摇了摇头:“没钱的时候会这样。”
晓兔爰又问:“有钱的时候你会怎样?”
少年想也不想:“花钱。”
晓兔爰叹息着,再问:“所以你是一个坏人?”
少年道:“你觉得呢?”
晓兔爰道:“我对我不像是坏人,可你刚刚……”
少年冷冷道:“你是不是想说,刚刚我像个坏人一样抢了酒坊掌柜的两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