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鸿忽然道:“所以,你到底是谁?”他的语气平淡无奇,无温无色,就同一块玄冰没有两样。
不知为何,兴许是被他的威压震慑,掌柜竟然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柒思苓。
一个很不错的名字。
妇人说出来时,脸上隐隐露着忧寂,忧寂的人往往名字也是苦的。
林惊鸿轻轻地叹息着,冷淡道:“我是想要问你,你是跟官僚有牵连,还是跟江湖门派有牵连?”
柒思苓的脸色苍白,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喘息着道:“不是……我跟两方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个闲人。”
“闲人?”
林惊鸿相信她是闲人,因为无论达官贵人还是绿林人士,都能说是闲人。
他轻轻叹息着,轻长地叹息声透着无奈,抬起眼睛,道:“一个妇人能在深山老林独居开店,这本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何况这个妇人长的竟也这般俏美,简直已经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柒思苓的脸色动容,殷红的唇紧紧闭着,双眼瞥向一边,尽可能地不与少年直视。
清风徐来,风像无温地手,轻轻地抚摸着二人的脸。二人仍旧未动。
林惊鸿这时已不愿再等,看着妇人,一字一句道:“你的手上功夫不错,杀人应该不算难事,你又何必装的楚楚可怜?”
柒思苓的脸色变了,嘴角上扬,咯咯直笑,这股娇嫩清脆的笑声里透着别样的意,既有肯定,也有称许,以及忌惮。
“你的眼力不错,不愧是‘飞刀孤侠’,只是你没搞明白一件事。”
林惊鸿一脸悠闲自得饮着酒,问:“何事?”
柒思苓嘴角勾起一抹讥嘲,反问:“难道你喝了这些酒,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
林惊鸿忽然间捂住肚子,一脸痛苦之色,突然脸色一变,大笑道:“你的毒酒可没在我这里!”
说罢,衣袖一挥,酒坛送出,再道:“我师父有一个朋友,人称‘玉面飞龙’,手上功夫当世罕有,我不大厉害,只学了两三成的皮毛。”
闻言,柒思苓若有所思道:“我倒听得此人名头,近年来他的夫人还到这里喝过茶。”
林惊鸿蓦地里神情一凛,正色道:“所以你应该明白一件事。”
柒思苓笑了笑,问:“何事?”
林惊鸿道:“我能杀你!”
柒思苓道:“的确。”
林惊鸿道:“我不杀你。”
柒思苓笑颜如春花,道:“那你应该走的。”
林惊鸿道:“我还不走。”
柒思苓的眼眸灵动,问:“为什么?”
林惊鸿看了一眼几上的酒坛,道:“我还想喝些酒。”
所以他就真的喝起了酒。
柒思苓正坐在他的对面,撑臂颐首,模样懒散,悠悠地道:
“你已喝了不少的琼华露,再喝就真没了。”
林惊鸿的动作没停,依旧自顾自的喝着,越喝脸色越红,神采奕奕,明眸一瞥,问:“还有没有其他的酒?”
柒思苓蹙眉道:“你不应该喝这么多。”
林惊鸿问:“我不喝酒,难道喝茶?”
柒思苓道:“你可以喝茶的。”
林惊鸿道:“我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