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张药看向玉霖,“我一定会救你,哪怕把我剁成一滩血泥,我也一定要在成泥之前,送你走。”
“然后呢?”
此问追来,张药不禁愣住。
是啊,然后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官奴之身的玉霖,离开他的庇护,真的能活下去吗?
他正踟蹰,然而如他所料,玉霖问出了他既想听,又不敢听的问题。
“我虽是官奴,但却因为是你张药家中的官奴,我才能吃鲜菜,穿软衣,用良药……我身体不好,牢狱里折腾出了一身弱病,手也差不多是半废了。如果你死了,这片庇护我的屋舍倒了,那我怎么活?谁照顾我?”
张药不禁捏紧了手掌,背上的鞭伤作痛,令他不禁蹙眉。
玉霖的声音淡淡的,在他耳边再度响起。
“你知道吗张药,这一百鞭,不过是天子无聊,想逗弄你我,寻个乐子,你越认真,越没有意义。”
“所以你要我怎么样?”
张药不愿意对玉霖再说重话,是以压住了自己声音,“把你带到镇抚司的刑房,鞭你一百,再把你拖到神武门前,换我阖家,一个安宁吗?”
“我说过,我会一直救我自己,你怎么知道,这一次我不能救我自己。”
张药哑然。
玉霖再次走近张药,这一次,她闻到了张药身上的血腥气。
透过那股她熟悉的木香,刺入她的鼻腔,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张药不得已解开了自己的大氅,抖开来罩在玉霖身上。
大氅之下,就只剩底衣。
那无数道血痕,映着干净的雪地触目惊心。
张药并不想让玉霖亲眼看见他的伤,于是背靠着透骨龙,与玉霖之间,拉开了距离。
“你不用躲,我听从你的话。”
张药弯腰捡起玉霖的灯,抬手递给他:“那你就回去,别再说胡话,这次,你不可能救得了你自己。”
“让我试一试。”
“不可能。”
“张药,我跪下来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