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身后的海天交际处,大小错落的纸船穿梭其中,暗藏在船腹的小灯闪烁着熠熠暖光,带着些手工特有的朴素与稚拙。
苏夏又哭又笑,唇边的小梨涡一会深一会浅,一会儿又被绷着颤动的下巴拽平。
为了保住脸上精致的全妆,片刻前刚刚拼命抬眼望天抑制住的泪意,在看见许霁青单膝跪地的一瞬,又涌出来。
甲板上如此安静。
许霁青安静仰望着她,眼底有极力克制的水色。
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只深蓝色丝绒珠宝盒,打开,置于她面前。
仿佛灵魂的本色从未更改,或是某种难以言明的奇迹——
兜兜转转,无论是哪个许霁青,为她买下的求婚戒指竟然都是同一只。
看着他去翻折叠在一旁的文书,苏夏终于回过神来,嚅嗫着被泪打湿的唇瓣飞速开口,“……我警告你,如果你提前签好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现在还非要给我看,无论你今天准备了多久我都不会答应。”
许霁青像是笑了一下,“不是,我保证。”
苏夏这才接过。
两页纸。
一份股权赠与协议副本,和脚下这艘游轮的船舶注册文件。
视野被水痕糊得朦胧一片,但她仍看得分明:
在游轮注册名和所有权人这两栏,都写着她的名字。
先宋体中文,再公文字体的英文拼音,无比郑重。
许霁青脊背笔直地跪着。
一双棕眸深邃,看向她的神色沉静而痴迷,如抗衡得了宇宙与命运的真心。
“我能陪你去看更远的大海吗?”他声音发涩,却那样清晰。
盛夏午夜,光晕灿金温柔。
苏夏在这场悠长的日出里,与许霁青对视了良久,终于拭干眼泪,在鼎沸的人潮欢呼中,把手伸进那枚戒圈,对他点头。
“你的船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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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永远奔向你。
哪怕来路惊涛骇浪,暴雨惊澜,我也总有新的燃料与勇气,抵达有你在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