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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暗夜缉凶（第1页）

第十八章暗夜缉凶

孟江城张员外家的公子要在后天迎娶未婚妻进门的消息很快就四处传扬了开来，近些日子采花贼闹得正凶，多少人家为此都取消了良辰吉时，街坊们人人热议，张家这莫不是疯了？正在绸缎庄亲自来给儿子媳妇拿定做礼服的张夫人却一脸要接新妇进门的喜悦，告诉在场的一些妇人：“你们休要杞人忧天了，我哥哥好歹是府衙的师爷，我就不信那采花贼能欺到官府头上，我家老爷刚让人前往临县把我那天仙似的儿媳妇连同嫁妆一起接到了家里，我让人寸步不离跟着，等吉时一到，立马拜天地入洞房，我看那采花贼敢来！”

其中一个妇人道：“听说那采花贼武艺高强，专去洞房打劫新娘子，有人寸步不离跟着有什么用，难道你儿子媳妇洞房花烛夜你也要让人跟着？”

又一个妇人道：“官府怎么了？西街的李员外，北关的马乡绅，哪个和官府没有关系？这采花贼该劫的还不是劫了，我劝你还是换个日子，等这件事风头过去再说！”

在场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张夫人概不理会，领着丫头拿了礼服就回了家，她走到西院，让丫头等在门外，亲自端着喜服进门，“秦夫人，秦夫人……”

原昭璧正坐在床边擦着扶倾，听她唤了好几声才意识到“秦夫人”就是自己，她暗骂一声“秦缄”，转带上柔和笑意起身，“张夫人，你怎么来了？”

张夫人将喜服摆在她面前，笑说：“这是我让裁缝店按照你和秦大侠的尺寸赶制的喜服，秦大侠的我已经让人送去了，你看这衣服多漂亮啊，要不要试试？”

原昭璧望着她手中鲜红艳丽的嫁衣，垂下眼睛一笑，“不必了，既是按照尺寸做的，那就应该合身。”

张夫人一拍手，无奈道：“瞧我这个老糊涂，秦大侠和秦夫人本就是夫妻，这嫁衣成亲那日就是已经穿过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稀罕？一个女人一辈子可不只有成亲那一日最美？嫁衣一辈子穿一次，美一次让夫君记住就是了。

原昭璧依旧垂着眼睛，低笑着回了一句“是啊”。

张夫人看她这般模样，想是害羞了，年轻人啊就是脸皮薄，她忍不住感慨：“不过秦夫人生得这样貌美，秦大侠又是那般品相，等明日再穿上这喜服重拜天地，必是能再回味起两人新婚的！”

原昭璧侧开脸，笑意有些无奈，张夫人适时不再多言，怕自己再说，倒真是让人家害羞了。

第二天，张家婚礼如期举行，因为连日不太平，并没有宴请宾客，只请了新郎的舅父吴师爷前来主婚。

红灯盈门，高堂并坐，原昭璧身着华美鲜艳的嫁衣，头覆红盖，扶着喜娘的手进了礼堂，将红绸接入掌心的时候，她的心防微微一松，透过红绡纱制的盖头，隐隐约约看到红绸的那一头正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

“一拜天地！”礼宾这时一声高呼，红绸一松，秦缄已经上前与她比肩而立，她呼吸微促，躬身与他共拜。

“二拜高堂！”

座上张员外与夫人正身端坐。

“夫妻对拜！”

原昭璧紧咬下唇，透过红纱看着身前傲然端立的人影，心防又松了三分，她雪白的颈子慢慢低下，与他躬身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洞房之中，一盏盏红烛爆着灯火，喜娘只留了拔牙床前的两盏红灯，受张夫人嘱托及时退了出去。

寂静的夜里，寂静的房间，就只剩了两个人。

原昭璧只觉呼吸不畅，扬手就要将盖头取下，猝不及防有人走来拉住了她的手，她抬眸，看那红纱外昏暗模糊的高大人影，她的五指正包裹在他温热的掌心，她眸光闪烁，呼吸急促，停顿了良久，那人将她的手放回膝头，缓缓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红盖头于他手中悄然落地时，看到对方的两人皆一时痴愣，原昭璧先垂下了眼睛。

帘幕如云霞，红烛昏罗帐，秦缄挺俊的身影在她眼前投下一片幽影，两个人都静谧了许久，他转身斟了两杯酒坐到她身前，原昭璧望着那龙凤纹银杯间系着的红绳，声音低沉提醒他：“我们在演戏。”

秦缄皓齿浅露，低头靠近她说：“就是演戏，才要真实！”

心脉紊乱的原昭璧被他一堵，顿时无言，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合卺酒重新又递了过来，她慢慢将葱指伸出接过那杯酒，绿纱窗上并红罗帐共映出两人交臂缠绕的身影，凉意入喉，她闭目饮下，睁眼时秦缄已经收回酒杯，反身就吹灭了仅剩的两只红烛，她一慌，身子一轻被他推入软塌，红帐一阵晃动，他垂下纱帐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夜，更加寂静了起来，寂静得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

原昭璧静静地躺在里侧，几许月华射入红罗帐，她能看到秦缄正侧躺着以头托鬓，一双眼眸在幽暗中分外明亮地盯着她瞧，她隔着黑暗和他对视了片刻，问：“你不睡觉盯着我看什么？”